圖片來源：Pixabay今年5月，蘋果修復了有史以來最令人震驚的iPhone漏洞之一：iOS核心中的記憶體損壞錯誤。這個漏洞使得攻擊者可以透過Wi-Fi，無需任何接觸即可遠端訪問裝置中的所有資訊。透過漏洞甚至也很容易實現蠕蟲程式，病毒可以利用無線電從一個裝置向其他裝置傳播。攻擊者可以透過該漏洞直接獲取裝置上的照片、郵件、密碼，甚至可以透過麥克風和攝像頭直接監視監聽使用者。撰文 | 王昱審校 | 吳非來自谷歌資訊保安團隊Project Zero的研究人員伊恩·比爾（Ian Beer）開發並公佈了這個漏洞。Project Zero是谷歌公司在2014年公開的一個資訊保安團隊，專門負責找出各種軟體的安全漏洞，特別是零日漏洞（Zero-day），即還沒有補丁的安全漏洞。該團隊在發現安全漏洞後，會立即通知軟體開發者，在漏洞被修復前，不會對外公佈。但是90天后，不論漏洞是否已被修復，都會自動公開。Project Zero的創始人克里斯·埃文斯（Chris Evans）在接受採訪時說：“（這個漏洞的發現）是一項了不起的工作。該漏洞十分嚴重。無需接觸手機就能發動攻擊這一點非常可怕。當你走在路上，手機在包裡時這種攻擊就能發生，Wi-Fi資料包隨時都能入侵你的裝置。”伊恩·比爾是英國著名的計算機安全專家，有人認為他是最好的iOS駭客之一。他曾發現大量iOS漏洞，也曾製作iOS的越獄版本。在其12月1日釋出的3萬字的帖子中，詳細描述了他花費6個月獨自開發和驗證漏洞的過程。其攻擊是透過AWDL驅動程式中的緩衝區溢位（buffer overflow）完成的。

演講中的伊恩·比爾（圖片來源：cyberwire）關於AWDLAWDL協議全稱為Apple Wireless Direct Link，是隔空投送和隨航等功能的底層協議。隔空投送是蘋果裝置之間互相傳輸檔案的一種方式，而隨航可以將iPad變成蘋果筆記本的擴充套件顯示屏。在日常生活中，當我們透過無線方式在不同裝置間傳輸檔案時，可能較多使用微信，QQ，電子郵件等方式。這種情況下，資料包會從裝置透過電磁波訊號發向路由器，再由網線傳輸到光貓，之後就透過光纖傳入運營商，到達相應伺服器後，再將資料包原路返回，傳輸給另一個裝置。

大多數應用程式在不同裝置間傳輸檔案的方式（圖片來源：flaticon）或者是在同一Wi-Fi環境下，進行投屏或其他操作，資料包至少也會經過路由器的中轉。但是Wi-Fi所用的電磁波波長不短（常見的2.4GHz和5GHz波長分別為12.5cm和6cm），電磁波並不會嚴格沿著一條直線傳播，它會向四面八方傳播。同時，由於Wi-Fi裝置都同時擁有接收和發射Wi-Fi訊號的能力，理論上不需要經過路由器的中轉，裝置和裝置之間可以直接通訊。而AWDL協議正是這樣做的。

使用AWDL傳輸資料的方式 圖片來源：flaticon悄無聲息的攻擊漏洞產生的原因是緩衝區溢位，即向緩衝區寫入超出其容量的資料。緩衝區溢位是安全漏洞產生的重要原因之一，實際上，1988年第一個透過網際網路傳播的蠕蟲病毒——莫里斯蠕蟲（Morris worm）——就利用了緩衝區溢位。比爾在帖子中寫到：“想象一下擁有這種能力的攻擊者所感受到的力量。當我們越來越多的將心血放進這些裝置，攻擊者可以輕易地從毫無戒心的目標上獲得大量資訊。”比爾開發了幾種攻擊方式。其中最先進的一種向被攻擊裝置安裝了一個植入程式，可以獲得使用者的所有個人資訊，包括郵件、照片、資訊、密碼等。攻擊者可以用一臺筆記本，一個樹莓派和一些Wi-Fi介面卡進行攻擊。植入程式大約需要2分鐘的安裝時間，但是比爾表示，如果寫出一個更高效的攻擊程式，那麼攻擊過程可能在幾秒鐘內就能完成。攻擊並不需要你的裝置開啟隔空投送的功能，比爾甚至想出了強制開啟對方裝置AWDL的辦法。比爾還製作了演示影片，在影片中，受害者的iPhone 11 Pro與攻擊者隔開。其間攻擊者沒有接觸過手機，但是兩分鐘後，攻擊者輕易獲得了手機剛剛拍攝的照片。

圖片來源：關於 iOS 13.5 和 iPadOS 13.5 的安全性內容/蘋果如何避免漏洞威脅計算機漏洞一直是威脅資訊保安的重大威脅。2018年，Project Zero發現了著名的“熔斷”和“幽靈”漏洞，影響了幾乎整個個人電腦市場。這兩個漏洞存在於大部分英特爾x86/x86-64處理器中，在微軟釋出針對漏洞的補丁後，2015年及之前生產的intel處理器出現了較為明顯的效能下降，有些測試中降幅甚至達到30%。而對於Intel的處理方式，Linux之父林納斯·託瓦茲（Linus Torvalds）強烈表達了他的不滿，並稱其處理方式為“全然的垃圾”（COMPLETE AND UTTER GARBAGE）。

幽靈和熔斷漏洞（圖片來源：Wikipedia）而為了避免漏洞再次出現，以及儘快發現未知的漏洞並將其修復，Beer在帖中提出了3項重要建議。首先，對於如何現代化核心遺留程式碼，應該有一個長期的策略和計劃。此次漏洞中涉及的重要檔案vm_map.c，其最初版本寫於1985年，而至今還在使用。其次，對於如何快速提高新程式碼的質量，應該制定短期策略。例如進行廣泛的自動化測試，對關鍵的、對安全敏感的程式碼進行審查，以及創作高質量的內部文件，以便開發人員可以瞭解其程式碼在整體安全框架中的位置。最後，對安全性測試應該有新的嘗試，不能侷限於模糊測試。這不僅意味著要嘗試進行更多樣化的分析，還要付出大量努力，瞭解攻擊者的工作方式，並比他們做得更好來擊敗他們。當然，這些都是科技公司的任務。至於消費者，保持裝置進行系統更新，形成健康的上網習慣即可。好訊息是，蘋果也表示，大部分iPhone和iPad使用者都會定期更新裝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