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與王女士有同樣遭遇的人不在少數，App 悄悄偷走你的錢似乎已經成了行業慣例。

優酷影片 App 可選的月度會員中，僅有 " 連續包月 VIP" 這一項服務；

Bilibili 則將 " 連續包月 / 年 / 季會員 " 展現在會員開通介面的第一屏，若想選擇 " 單月 / 季 / 年 " 服務，需要使用者左滑至第二屏；

修圖軟體 PicsArt 提供的 3 項會員服務，均為自動續訂服務；

QQ 音樂提供的 7 項會員服務中，連續包月服務被放在第一位，" 單月開通 " 被放在最後一位；

網易雲提供的 8 項會員服務中，前 4 項均為自動續費服務，" 單月開通 " 的服務也被放在了最後一位；

……

也就是說，當用戶在開通會員時，平臺首先預設幫使用者選擇了 " 連續包月 / 年 / 季會員 " 服務，所選 App 中僅 QQ 音樂和 Bilibili 需要使用者手動勾選 " 同意自動續費協議 "。稍有不慎，使用者就可能被平臺預設勾選而被動開通自動續費功能。

王鑫於去年 12 月 14 日開通了愛奇藝自動續費會員，由於未在 App 內找到取消續費的方式，直至今年 12 月底，王鑫才成功取消自動付費。以 15 元月費計算，王鑫為此多出了上百元會員費。

企業為什麼那麼想你自動續費？

值得注意的是，一般這一類 " 自動續費 " 服務平臺都會給一定的優惠，如網易雲音樂單月開通黑膠 VIP 的費用為 18 元，若選擇連續包月，首月的費用僅為 4.8 元，到期後自動續費的月費用也僅為 13 元。

不少使用者正是看中了這個優惠，抱著 " 開一個月就取消續費 " 的心理，但由於開通後未及時取消自動續費，反而被平臺薅了羊毛。

優酷影片使用者蘿北曾用上述方式薅了芒果 TV 和騰訊影片的羊毛，" 但我在優酷翻車了，突如其來的自動續費扣錢，扣完錢才通知。"

實際上，預設讓使用者選擇自動續費，企業有著自己的利益考量。

廣東法制盛邦律師事務所律師吳東梅認為，連續包月的方式能讓企業在短期內以最低的成本獲得收益，省去了發展新客戶和維繫就客戶的人力物力成本。

不過，這種方式無異於 " 殺雞取卵 "，會抹殺使用者前期對於企業的好感度，將不利於企業的長遠發展。

此外，預設讓使用者選擇自動續費，是平臺在流量見頂大背景下的一種 " 自救 " 方式。

以愛奇藝為例，愛奇藝今年三季度的會員人數為 1.048 億，去年同期這一數字則為 1.058 億。

影片 App 會員費 " 集體漲價 " 也體現了平臺的焦慮。上個月愛奇藝漲價後的新會員收費體系全面上線，" 黃金 VIP 會員連續包年 " 費用漲幅近 20%，騰訊影片也表示目前 20 元的月費較低，或將進行調整。

平臺的生存壓力被轉移到使用者端，" 自動續費 " 這把刀轉向了使用者。

扣費前不提醒，律師：不違法

截至 12 月 22 日晚，21CN 聚投訴和黑貓投訴中關於 " 自動續費 " 相關投訴的數量分別為 2666 條和 25955 條。

不少投訴使用者都提到了 " 未提示就扣費 " 這個問題。

其中，" 不知情自動續費扣款 " 佔小紅書 " 自動續費 " 投訴的比重高達 100%，共有 250 名使用者投訴這一問題；新浪微博這個數字則高達 90%，優酷和百度網盤該問題投訴的佔比也達到了 80% 以上。

那麼，在使用者未被告知的情況下突然扣分，平臺該行為是否已屬於 " 侵犯使用者的知情權和財產權 " 範疇？

" 大部分平臺在使用者開通的時候，都會盡到告知和提示義務。極少數平臺會犯這種錯誤，風險太大。" 吳聲威如此說道。

也就是說，當用戶明確知道自己已開通自動續費服務時，App 在扣費前不通知使用者實際上是在法律允許的範圍內。

不過，吳聲威也認為，告知和提示義務應當更加明確。

前述《徵求意見稿》第二章第十六條還規定，網路交易經營者應在展期、續費等日期前 5 日以顯著方式提醒消費者注意。

或許只有當監管的重錘落下時，App 自動付費亂象才能得到改善。

文 / 黃嘉敏 實習生劉曉涵

編輯 / 曾憲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