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雲這次攤上大事兒了。

近年來他的人設加速崩塌、口碑懸崖式下墜，生動地驗證了什麼叫“禍從口出”。馬雲這張嘴，以前“口吐蓮花”，年輕人放下“孔子曰”，把“馬雲曰”奉為成功寶典；現在是句句誅心，連之前的馬氏語錄再一聽也不讓人信服了。是馬雲變了嗎？還是我們看錯他了？

因為開創“雙十一”淘寶網路促銷節，馬雲一度被許多家電商賣家捧上神壇，他們在馬雲的財神版神像前跪拜，祈求雙十一能風調雨順。甚至在掛畫、手辦、照片、貼紙等商品上，都可以看見馬雲以財神爺的形式出現。據瞭解，這種儀式直到2019年還在延續。不過，信他的人越來越少了。

從他大大方方說出“996是一種福報”之後，喊他“爸爸”的人就越來越少了，罵他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想一想，如果“每天早9點上班，晚9點下班，一週6天工作制”是福報的話，那《勞動法》就不是在保護打工者了，而是在阻止打工者獲取“福報”，這合理嗎？

中國“996工作制”越來越普遍，現象最嚴重的應該就是阿里這樣的企業，2018年之後，對996的抗議聲也越發高昂，漸漸地，這已經不是阿里內部的問題，而擴散成一個社會問題。2019年，當社會上對996的情緒發酵到沸點的時候，馬雲在一個內部交流活動上說的“福報論”傳到網路上，他的商人本質才被看得清清楚楚。在人們熱烈地追捧馬雲的時候，俞敏洪早就預判過，“中國沒有真正的企業家，遍地都是投機商人。”

馬雲說過的話太多，可能連他自己都不記得曾經說過，自己後悔終日工作，沒時間陪家人，“要是能再活一次，我絕對不會再這樣了。”

4年前，52歲的他說：“做公益、做慈善都是做人生一輩子中最大的一種福報。”（他好喜歡“福報”這個詞。）但在今年的阿里公益晚會上，馬雲說“商業本身就是最大的公益”，引來罵聲一片。聯想到年初疫情爆發，馬雲馳援紐約，捐贈1000臺呼吸機，他的慈善行為被媒體廣泛報道，中國民間富豪可以向美國捐贈，這說明中國人不僅富裕，而且心地善良。但聰明的網友不買賬，傳出段子說：“商業和慈善的岔路口前，眾大佬都往商業走去，只有馬雲把兩個指路牌調換，往慈善的牌子去了。”

馬雲一向以顛覆一般觀念的語言駕馭能力，為一些概念重新定義，聽起來讓人覺得很有道理，加上他的經歷和身份，也頗具信服力。但目前這一代年輕人對馬雲的話術表現出冷感，甚至反感，因為在他們心中，工作只是追求幸福的手段之一，他們更在乎工作以外、屬於自己的時間。馬雲以為自己把年輕人的心理拿捏得死死的，卻沒有發現年輕人的基因已經發生了鉅變，有些話，他們不買賬了。

可在另一方面，年輕人也在某種程度上被馬雲這一類人傳遞的價值觀影響和塑造著。比如馬雲用花唄、借唄改變年輕人的消費方式和消費理念。他曾經說：錢是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東西。現在想想，他當時可能暗指“花唄”、“借唄”之類的小額信貸。

回到到支付寶誕生的過程，據媒體報道說是，2004年1月，馬雲在達沃斯年會的會場上，感覺到中國電子商務要發展，就必須解決支付的問題，於是當晚就給杭州大本營打了一通電話，要求迅速啟動支付寶。末了，他還說了這樣一句話，“如果需要坐牢，我去”。在當時，無牌照企業涉足支付行業是有法律風險的。這個風險他是知道的。現在看來，他可能有機會“夢想成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