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臉識別自誕生以來一直飽受爭議，擁護者稱這是一項“歷史性”的進步，反對者則聲稱要將該技術“一刀切”。究竟應該怎麼做才能避免人臉識別陷入反烏托邦的陷阱中？

隱私洩露、種族歧視，人臉識別遭禁用

從人臉解鎖手機到進站安檢，從實時監控到刷臉支付，人臉識別技術不知不覺已經滲入到生活的各個角落中。隨著機器學習的發展，面部識別演算法呈現出爆炸式的飛躍。我們的臉不再是身體的一部分，它變成了一串生物特徵資料，出現在任何一臺攝像頭中，上傳至任何一個數據庫裡。更為可怕的是，我們甚至意識不到自己正生活在《1984》式的“電幕”中。人臉識別的攝像頭無時無刻不對準了你，監視著你的一舉一動；你的面部資料可以無限次複製並且永久性儲存，不需要徵得你的同意；只需對著螢幕點一點頭，他人的個人資訊便唾手可得，當然，你的身份也不再是祕密……

在過去的幾個月中，人臉識別的反對聲越來越大。蘋果、亞馬遜、微軟這樣的科技巨頭公司也紛紛陷入了爭議之中。在美國，舊金山、奧克蘭和薩默維爾等多個城市都發布了人臉識別禁令。同時，一些民主黨候選人也表達出對於人臉識別技術的擔憂。今年8月，伯尼·桑德斯成為第一個全面禁止人臉識別軟體進行警務工作的候選人。伊麗莎白·沃倫、朱利安·卡斯特羅均指出，一旦當選總統，他們將對人臉識別進行“全面規範”。

▲布蘭維尼手持白色面具，測試軟體能否檢測到她的臉。

此外，人臉識別作為人工智慧演算法中的一種，人類的偏見也會蔓延至人工智慧中。在一項研究中，科學家發現人臉識別在面對少數族裔和女性時常常會出錯。2015年，谷歌的人臉識別系統將非洲裔美國人稱為“大猩猩”。2018年，Rekognition公司錯誤地將28名少數族裔國會議員與槍擊案犯罪分子相匹配。2019年，麻省理工學院媒體實驗室研究員喬伊•布蘭維尼（Joy Buolamwini）發現，以微軟、國際商業機器公司（IBM）和曠視科技（Megvii）三家公司的人臉識別軟體為例，它們在識別深色面板女性性別上的錯誤率高達33%。相比之下，白人男性的錯誤率僅為1％。

維持治安、公眾監督，消除偏見很重要

綜上所述，人臉識別技術似乎充滿了危險和偏見。一旦使用，就彷彿打開了潘多拉的魔盒。那麼，在權衡利弊之後，我們究竟該用怎樣的態度對待人臉識別？對此，微軟Quattroporte布拉德·史密斯（Brad Smith）表示，若政府機構完全禁用人臉識別技術，這將是一件“殘酷的事”。“我們希望看到監管，而不是一味地禁止。”

實際上，人臉識別在警務工作中佔有舉足輕重的作用。配備人臉識別技術的“天眼”攝像頭遍佈街頭巷尾，能有效幫助搜尋走失的兒童、老年人，抓捕罪犯和恐怖分子。與此同時，為了防止警方對於人臉識別的濫用，美國公民自由協會（ACLU）制定了《社群對警察監視的控制法》，將其作為地方法規的模板。法案要求各地方市議會公示警方所使用的的人臉識別技術，並接受社群民眾的意見和監督。據悉，全美已有十幾個城市和地方轄區已經通過了該法案，並計劃將其推廣至其他國家。

▲美國西雅圖示威者手舉亞馬遜公司CEO貝佐斯頭像，反對人臉識別。

紐約大學法學院院長巴里·弗裡德曼（Barry Friedman）表示：“我們真正需要做的是，對人臉識別的益處和危害進行梳理，並權衡它是否有作用。”“通過法律來規範技術，努力消除周圍的偏見，使公眾對人臉識別的功能有更多了解，這將是平穩邁向未來的第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