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你可以來 MWC 談生意，但是談成了可千萬別握手。
原本應該在開年給科技行業注入一針興奮劑的世界行動通訊大會（MWC），因為新冠肺炎疫情的爆發，愈加顯得沒了定數。兩週後，大會依然會如期在巴塞羅那舉辦，但參會的展商卻有了一些變化。
目前，亞馬遜、愛立信、英偉達、LG、索尼等參展商已經宣佈退出本屆展會，ZTE、三星、華為等公司則表示會縮減活動數量和規模。去年，來自 200 多個國家和地區的 2400 多家公司共計 10 萬人參加了這一年度行業盛會。主辦方 GSMA（全球移動通訊系統協會）上週四表示，「疫情對展會影響不大，MWC 會如期舉行，我們在巴塞羅那等候各位的到來」，過了沒多久，愛立信和英偉達雙雙發表了「提前退賽」的通知。
據外媒報道稱，有內部人士透露，目前其他通訊行業的頭部公司都在重新評估參加 MWC 的必要性。一些可能會徹底退出，也有部分計劃減少活動數量和規模，比如將原本亞洲、美國等地區前來參展的高管替換掉，由歐洲的員工主要負責展位及展會期間的活動。
MWC 聚集了全球通訊行業的上下游公司，其中不少手機廠商都會發布最新的智慧手機。今年大家肯定很期待在 MWC 上看到各家拿出的全新 5G 產品，以及能夠實現超快速連線的通訊網路技術等。除了展示新產品外，MWC 也起著為供應鏈和客戶牽線搭橋的作用。「假設一些頭部客戶退出的話，可能也會打消其他公司前來參展的念頭，特別是在現在新冠肺炎疫情爆發，風險如此高的情況下」，IDC 分析師 Francisco Jeronimo 指出。
被衝擊的科技產業突然爆發的新冠肺炎疫情迅速蔓延到了全球 28 個國家，科技的進步讓地球村的成員聯絡更為緊密。但福禍與共，考慮到部分中國公司是目前世界最大的移動裝置生產商，同時也是全球通訊產業供應鏈條中必不可少的一環，包括零部件製造及成品的組裝。但因為對疫情及員工健康的考慮，目前很多工廠已經暫時關停，而蘋果、微軟、谷歌等科技公司在關閉門店的同時，也釋出了禁止員工前往中國的禁令。
「對科技行業來說，最大的問題是供應鏈」，諮詢公司 Creative Strategies 分析師 Ben Bajarin 指出，「這次疫情造成的衝擊是必然的，不只是智慧手機產業，還包括 PC 及其他消費電子品類。」
蘋果 CEO 蒂姆•庫克（Tim Cook）在上個月的財報會議上表示，武漢有蘋果的供應鏈工廠，目前因為新冠肺炎疫情已經開始執行減產計劃。由於不清楚這場疫情對其他區域的供應鏈會造成多大的影響，假設工廠關停 2~3 周的話，可能會造成部分產品的缺貨。有訊息稱，因為缺少零部件，富士康可能無法按時交付 4500 萬套 AirPods 無線耳機產品。但值得一提的是，蘋果作為業界知名的通訊裝置公司，卻從來不是 MWC 的座上賓。
目前蘋果在大陸地區的 Apple Store 零售店暫時關停 | 視覺中國
至於 Facebook 本就不好買到的 AR 頭戴裝置——Oculus Quest，未來一段時間可能會面臨更加緊俏的狀況。任天堂此前已經表示受疫情影響，《集合吧！動物之森》主題限定的 Switch 主機套裝的生產進度嚴重滯後。原本於 2 月 8 日開啟的日版預定已經推遲，目前尚無確切日期。
聯想也表示為了員工健康考慮，允許員工在家辦公，直到未來疫情得到有效遏制之時。惠普則釋出了旅行限制，要求員工儘量不要前往或離開中國。據調研機構 IHS Markit 分析稱，有五家生產 LCD 和 OLED 面板的工廠預計將出現大幅減產。作為全球最大無線晶片供應商的高通，上週三釋出公告稱，新冠肺炎疫情將對全球手持裝置的需求量產生負面影響。
焦頭爛額的主辦方當然，這些參展商們擔心的事情，GSMA 作為主辦方同樣焦慮不已。為期一週的展會，超過 10 萬人要擠在巴塞羅那會展中心，數不清的新聞釋出會，大大小小的會議室以及碩大的展廳內，在目前新冠肺炎疫情尚未得到有效遏制的情況下，的確像 MWC 這樣規模的集會，容易造成病毒的進一步擴散。
為了降低參會人員的心理恐慌，儘可能保證大家的健康和安全，GSMA 本週陸續釋出了一系列公告，表示聯合 Host City Partners 等西班牙當地的健康機構制定了相應的衛生防疫措施。在一封發給參會者的郵件中，GSMA 對具體內容進行了說明：
首先是針對參會人員的要求：
禁止任何中國湖北省的人員參展；對曾到訪過中國的參會者，需要證明其在展會開幕前 14 天已經離開中國（護照的出入境章，健康證明等）；對所有人員實行體溫檢測；參會人員須證明其未與確診病例有任何接觸。GSMA 官方表示進一步的計劃仍在擬定中，將持續監控疫情形勢的發展，並根據具體情況和相關建議採取相應措施。而具體的衛生防疫措施包括具體以下內容：
1. 加強所有人群密集區域的清潔和消毒工作，比如餐廳，衛生間，出入口以及可能被汙染的把手、物體表面及公用的觸控式螢幕等；2. 加強在地醫療支援（兩倍於去年的規模；3. 通過網路或現場的資訊公示欄，加強參會人員的防護意識；4. 提供公眾可用的消毒和無菌材料；5. 加強並培訓員工個人防護意識，例如個人衛生，頻繁使用消毒或無菌產品等；6. 建議參展商對展位及時進行清潔和消毒，並張貼提醒注意個人衛生的指導內容等；7. 為巴塞羅那酒店、公共/私人交通系統、餐廳及大排檔、商店等場所提供公共衛生指導原則和防護建議；8. 在會場安裝新的標識牌，提供參會人員可執行的衛生建議；9. 為所有演講嘉賓提供麥克風消毒及更換措施；10. 與所有參會人員溝通，建議大家執行「不握手原則」；11. 從 2020 年 2 月 12 日到 29 日期間為所有參會人員提供 24 小時電話安全和醫療服務。該服務號碼將印於證件卡套背面，官方 APP 和會場的標識牌同樣會有明顯標註。
「GSMA 目前正在研究可能的方案來保障所有參會人員、客戶及工作人員的健康安全，」該組織上週四表示，「我們遍佈世界各國的同事積極採取措施來防控新冠病毒的進一步傳播，這些措施包括遵守世衛組織 WHO 及其他健康機構提供的防護建議，儘早抵達西班牙以便進行自我隔離並及時獲取口罩、消毒液等醫療資源。」
世衛組織目前並沒有針對 MWC 及其他大型國際展會提供特別的指導原則，在接到媒體問詢時建議大家根據此前該機構釋出的「綜合技術指導原則」（general technical guidelines）進行防護。
提前退賽與積極備戰雖然洋洋灑灑列了十幾條，但這些防護措施似乎並不能打消一些參展商提前退賽的念頭。上週三，LG 宣佈將不參加今年的 MWC，為的是保護員工、合作伙伴及客戶的健康安全。
緊接著，瑞典通訊巨頭愛立信緊跟 LG 的腳步，成了宣佈退出 MWC 的第二家頭部公司。為了本次展會製作的內容將會在當地舉辦的，主題為「Ericsson Unboxed」的活動上進行展示，時間則另行通知。愛立信是目前世界數一數二的通訊網路供應商，同時也是 MWC 每年幾大參展商之一，GSMA 隨後發文表示「遺憾」，並稱愛立信的退出將對展會的規模造成影響。
「目前還踟躕不前的公司可能開始考慮是否有必要冒著如此大的風險前往西班牙參展」IDC 分析師 Jeronimo 指出，「畢竟中國公司退出是很正常的，但就連愛立信這樣規模的歐洲公司都不來的話，恐怕會引發一眾公司提前退出的連鎖反應。」
果不其然，上週五英偉達發表宣告退出。儘管近幾年英偉達的身影並沒有怎麼出現在 MWC 的現場，但有訊息稱今年這家晶片公司將展示其在人工智慧領域的最新成果。上週日，亞馬遜也證實了退出 MWC 的訊息。本週一晚間，索尼表示因新冠病毒疫情緣故，退出 MWC 2020，但會通過線上直播的形式，在當地時間（CET）2 月 24 日上午 8 點 30 分（北京時間下午 3 點 30 分）釋出 Xperia 5 Plus 旗艦機型。
相比之下，身在疫情重災區的中國公司反倒表現出了對 MWC 的熱情支援。中興 ZET 上週只是宣佈取消了原本於 2 月 25 日舉行的新聞釋出會，其他活動會照常舉行。做出同樣舉措的還有 TCL，它在宣告中表示會為員工、客戶、媒體及其他嘉賓提供充足的防護措施。
而其他決定前往巴塞羅那的通訊公司也都採取了不同形式的預防措施，比如提前隔離高管。通常，MWC 每年都會有 5000 到 6000 人的規模來自中國，據 GSMA 透露稱，今年因受疫情影響，很多公司決定由歐洲的員工代為參加。比如華為和榮耀在英國和西歐有很多駐地員工，榮耀方面已經決定讓這兩個地區的員工負責展位的事情，同時榮耀Quattroporte趙明已經取消前往 MWC 的行程。
由於還會有中國員工前來參展，華為、ZTE 和 OPPO 要求員工在赴西班牙前主動進行為期兩週的封閉隔離，並於參展前確保無任何病徵。期間，所有員工每日彙報和確認健康狀況。此外，根據 OPPO 官方提供的資訊，進入 OPPO 新品釋出會和 OPPO MWC 會場展區前，所有工作人員和觀眾均需進行體溫測量與雙手消毒。如有需求，OPPO 會協助提供口罩。
ZTE 取消了新聞釋出會，其他活動環節照舊 | 官方供圖
「危」與「機」當然，「疫情猛於虎」，突然爆發的新冠病毒肺炎，在全球的關注度肯定要高過 5G 或摺疊手機。不可避免的，這屆 MWC 會受到嚴重衝擊，無論是展會規模還是參展人數都可能創下新低。
原本這是一次絕佳的洽談合作的機會，公司高層輾轉於各個會議室，會見不同的合作伙伴。運營服務商看的是那些新發布的手機，移動終端製造商則了解的是即將下線的零部件，不知不覺中，一樁樁合作就達成了。隨著新冠病毒肺炎疫情的爆發，供應鏈端承受了巨大的壓力，合作的減少意味著整個行業的發展會受到很大影響。可能短期內還看不到什麼不良的後果，但年末當一系列新手機（包括 5G 版 iPhone）要投放市場時，或許「一機難求」會成為新常態。
儘管愛立信、LG 等頭部公司的提前退出令主辦方十分焦灼，但三星、華為、vivo、OPPO 等等這些重要的品牌沒有緊隨其後，應該是件值得慶幸的事。畢竟假設沒了中國公司撐場子，可能今年這屆 MWC 真的有麻煩了。
不過既然是危機，那就意味著「危險」與「機遇」並存。缺少了國際頭部品牌的 MWC 2020 必將為中國公司的閃耀帶來更多機會。隨著中國產手機在海外市場發展勢頭變得火熱，5G 換機潮的出現使得整個行業競爭愈發激烈，中國品牌反倒藉機有望獲得更多國際關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