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為雖然已經斬斷了榮耀的情絲,但華為2020年的手機成績單,還是和榮耀一起交出的。
2月20日,IDC釋出了2020年中國市場手機出貨量資料。
華為雖然經歷了4季度的銷量暴跌,但全年拉通來看,依然很亮眼。
累計1.25億臺的銷量(包含榮耀),相當於小米、OPPO、Apple三家的總和,市場份額佔比38.3%,與2019年持平。
不過,資料再亮眼也已是過去式,沒有晶片,再好的“戲”也出不來了,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或許是華為在手機市場的最後一次“稱王”。
也許有人會說,華為不是正在攻克晶片難題嗎,長風破浪會有時,總還有重新“稱王”的機會吧。
機會或許有,但可能不是手機了,否則,華為也不會把榮耀賣了。
實際上,美國斷供晶片,對於華為來說,未必是壞事。
2000多年前,孟子就說過:
“入則無法家拂士,出則無敵國外患者,國恆亡,然後知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也。”
在華為手機賣得正歡,沉迷於超過蘋果成為全球手機“一哥”的時候,美國的敲打,實際上對處於安樂狀態的華為起到了警醒作用。
與造手機相比,華為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眾所周知,手機造得再好,在整個通訊鏈條中,也就相當於風箏的角色,而線的另一端始終還是在運營商的基站手裡。
而曾經任正非對於華為做手機,也一直是持反對態度的,或許他那時已經認識到了,手機雖然能掙錢,但未必能卡位。
果然,現在美國把高通、臺積電的門一關,華為手機立刻啞火,而被手機反超了的運營商業務,卻仍能笑傲江湖。
也許有人說,華為5G不也被多國禁用嗎,但這有本質區別,華為5G遇到的問題只是貿易範疇,而華為手機是被技術封鎖。
其實翻看華為近幾年的財報,華為的業務發展軌跡也就一清二楚了。
2016年,華為手機突破1200億問鼎國內銷售冠軍,同年,華為運營商業務增長陷入停滯。
2017年,以手機為主的消費者業務逼近1800億,撐起了華為整體營收的1/3,這或多或少讓華為的戰略往手機方向發生了一些傾斜。
在此作用下,2018年華為手機一舉砍下3500億,超過運營商業務,幾乎佔了華為的半壁江山,餘承東也順勢喊出了要成為全球第一的口號。
可以肯定,這不是隨便喊的,華為內部至少已經達成了一些共識,而這種共識,引導著華為往成為手機“一哥”的目標大踏步前進。
“自從華為被美國列入實體清單後,華為手機的火爆,很大一部分原因來自於國內消費者的同情。”
實際上也是如此,甚至還有企業以補貼的形式讓員工買華為手機,顯然已把支援華為的產品等同於愛國。
但實際上,正如任正非所說,華為只是一個企業,愛不愛國,也不是買個手機就能體現的,再退一步講,如果要靠愛國情感來支撐商業,華為也就走不遠了。
其實,自從華為切入智慧手機業務以來,華為的營收就越來越靠國內了,2014年,華為國內的業務佔比僅有37.8%,而到了2019年,已上升到近60%。
一家定位全球的國際型企業,當業務增長依賴於國內時,其實就已經偏離了航向了。
不過,現在調整航向並不晚,在榮耀出售之後,又有訊息傳出華為手機業務也要賣,雖然目前還沒有進一步的訊息,但華為放棄手機業務的可能性還是有的。
而且,筆者以為,華為不做手機更好,試想,如果高通、聯發科也出手機,半導體的行業格局可能早就不一樣了。
任何遊戲都是有規則,又想當運動員拿獎牌,又想當教練掙名份,天下哪有這麼好的事,而華為,就應該是定位於當教練,而不是耗時間精力與運動員們爭一時長短。
我們不止一次說過聯想的問題,認為在技工貿、貿工技的路線上做了錯誤的選擇,實際上,聯想就適合當運動員,而且是優秀的運動員。
當然,像聯想這樣的優秀運動員國內並不少,但遺憾的是,背後用的幾乎都是洋教練,而如今我們希望從手機的迷途中清醒過來的華為,能夠成為那個“國產教練”。
從這個角度來說,要感謝美國,生於憂患,死於安樂,正如任正非所說,美國讓華為團隊又回到了最好的狀態。
那華為接下來的路在哪裡?
其實,華為本身不是上市公司,也沒有外部投資方的介入,不需要揹負營收增長的指標壓力,廣東那麼多企業,也不差華為貢獻的那點GDP。
於是,一味做大對華為來說沒有意義,做強才是核心,“強大”一詞也是“強”在前“大”在後,只要“強”了,“大”都是順理成章的。
可以預見,5G還是華為關注的重點,從運營商業務到企業業務,任正非已經親自上陣,前段時間入鋼廠、下礦井,已經在一定程度上表明瞭華為的努力方向。
當然,晶片也是華為要繼續攻克的,否則當教練就成了一句空話了,教練雖然不能親自上臺拿獎牌,但如果能看到小米們都換成中國教練,那才是華為最大的榮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