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承東在華為Mate X2釋出會的結尾處說了一句話很有意思,他說:"我希望喜歡這款摺疊屏手機的每一個消費者,都能夠平價買到這款摺疊屏旗艦。"
我想,他之所以用了"希望"一詞,而不是"承諾"或"保證",大概是因為他很清楚,在華為手機遭到經銷商和黃牛黨們熱炒的當下,以"平價"也就是官方定價買到華為Mate X2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晶片供應不足導致的供需失衡,讓華為手機成了目前市場上的緊俏貨。這種緊俏感層層傳遞到消費者身上,恰好為經銷商和黃牛黨們提供了謀利空間。一開始只是部分旗艦機型的價格遭到哄炒,現在已經延伸到華為全系手機,無論中高低端,全線溢價。
對這一現象,華為官方當時是心知肚明的,否則餘承東也不會說出開頭那句話。但以華為對經銷體系的掌控程度來看,對這樣的市場行為,華為也無能為力。華為所能做的,只是保證官方渠道以所謂的"平價"銷售手機。但即便如此仍然無法避免許多人購機之後加價轉售的行為。
當然,在防止消費者加價轉售這件事上,華為並非毫無作為,比如在線上官方旗艦店採取一定的限購措施,如果監測到疑似同一使用者購買多臺手機,系統會對訂單進行攔截。再比如,華為線下官方授權體驗店售出手機之後,會要求使用者及時反饋裝置已啟用的畫面截圖,以確認使用者購買的手機用於個人使用。
不過,這些措施起到的作用十分有限,對真正出於生活消費目的購買手機的使用者,增加了一些不必要的麻煩。而對經銷商和黃牛黨而言,只要有利可圖,他們依然會想方設法地拿到貨,然後加價銷售出去。
現在的華為手機,顯然已經不再是純粹的電子產品,而是具備了一定的投資屬性。某種程度上與同樣遭到熱炒的茅臺和比特幣相似。
2月22日晚,我在看完華為Mate X2的釋出會之後,錄了一段影片調侃華為Mate X2不愁賣不出去,"二十多萬一手的茅臺股票有人買,摺合人民幣三十多萬一個的比特幣也有人買,華為Mate X2這麼好的投資產品還怕賣不出去嗎?"
原來有這麼一個網路梗,叫做"黑錢不收",通常的用法是"這黑錢咱不收"、"你一定是收了黑錢",意在以一種調侃的方式表示對某個言論的不認同,其中開玩笑的成分比較大。他是開玩笑,但我卻認真了,結果由於"語言"不通,鬧了一場誤會。這件事不禁讓我感慨自己"語言庫"的陳舊。
當然這是題外話,這裡不再多說。我所關心的問題是,華為手機的"平價"時代是否一去不復返了?要回答這個問題,就需要回到導致這一問題的根本原因。
華為手機的漲價從根本上看是由供需關係的不平衡導致的,供不應求的供需關係導致了手機價格出現波動,波動幅度也就是上漲價格的多少取決於某款產品供貨的緊俏程度。據經銷商稱,此前華為摺疊屏手機的售價最高被炒到七八萬,如此大幅度的漲價顯然已經大大超出了手機本身合理的售價。
而當前華為手機的產能不足主要是由晶片的短缺導致的,因此理論上講如果晶片供應恢復正常,華為手機的售價自然會逐漸恢復正常。就像餘承東所說華為在努力增加產能,如果未來消費者能夠輕易地從華為官方渠道購買到平價的手機,那麼抬價銷售的經銷商和黃牛黨自然也就失去了生存空間。
另外有一個問題是,華為缺少的只是高階晶片的供應,中低端手機所需要的晶片並不在制裁範圍內,為何價格也同樣遭到哄抬?
我認為這是由資訊的不對稱導致的。對於大多數消費者來說,他們只知道華為的晶片被卡了脖子,並不知道具體是哪些晶片被卡了脖子,因此錯誤地認為華為所有的手機供應鏈都受到了影響。由此便為經銷商提供了炒作華為非旗艦機型的基礎。
從經銷商的角度來看,許多經銷商無法從官方渠道直接拿貨,而從高階經銷商拿到的貨很多要高於官方定價,因此他們不得不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加價。由於手機價格未來可能會隨著華為產能的提升而下滑,手中有囤貨的經銷商也承受了一定風險,他們也需要不斷評估這種風險。本質上看,這種生意有很大的投機性,不具備可持續性。
因此,我認為未來如果華為手機的產能能夠恢復到之前的水平,手機的價格一定還會回到過去的"平價"時代。
有人可能會提出一個疑問:是否存在華為故意控制供應以類似"飢餓營銷"的方式維持高售價的可能性?我認為這種可能性很小。
華為沒有搞飢餓營銷的必要,眼下的限量銷售並非華為主觀故意上的"限量",而是不得已而為之的限量。很多人因為買不到華為Mate 40系列,轉而去買了蘋果手機,導致iPhone 12銷量大增。這種情況顯然也是華為不希望看到的。在這種情況下說華為故意搞飢餓營銷顯然是不合理的。
另外,不論經銷商和黃牛們把華為手機的價格炒得多高,由於華為給一級經銷商的價格始終是低於官方定價且相對不變的,因此華為也無法從中獲得更高的利潤。從這個角度看,華為也沒有用飢餓營銷的方式維持手機高價的必要。
餘承東希望每個消費者都能夠平價買到華為Mate X2,我相信他的話是真心實意的。但希望歸希望,從目前來看華為Mate X2仍將是一部被熱炒的產品,據稱釋出當晚,某寶上的預定價就達到了21999元。華為手機再次回到"平價"時代,還需要一些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