組織通常力量都遠大於個人,但組織被個人綁架的情況,也時不時就會發生。如果說如涵被張大奕綁架可以解釋為公司體量小,那麼強如阿里也被蔣Quattroporte綁架,搞的最終處理結果看似嚴厲其實輕到只能用修飾詞來加強其嚴厲程度,足以說明絕對力量並不導致絕對勝局。
從如涵控股這家公司說起吧,也就是2019年在納斯達克上市的網紅孵化公司。筆者2016年有幸參與了某風投基金向如涵這間公司進行投資這個專案,當時專案組在對如涵做盡調的過程中發現,張大奕一個人貢獻的營收,佔比就達到了公司總營收的50%左右。於是,一個問題反覆被提到——如涵如何培養出來第二個張大奕?或者說,如涵如何證明它可以培養出來第二個張大奕?這個問題也算合理,畢竟你的重要業務之一就是網紅孵化,如果旗下只有一個流量獨一檔的張大奕,其他網紅相比之下都完全不夠看,那你的孵化能力何在呢?
公司當時具體怎麼解釋的筆者已經記不清了,這個問題後續也時不時被提到,筆者也沒想明白,最後只能把張大奕的躥紅歸於虛頭巴腦的天時地利人和。
如涵確實也一直沒能解決這個問題,即使是在上市之後,也一直活在被張大奕支配的恐懼之中。為啥說是恐懼呢?有興趣的人可以查查如涵的IPO招股說明書,看看張大奕那十幾個點的股份是在什麼時間點拿到的。如涵面對張大奕,一點談判地位也沒有。
如涵這個組織,被張大奕這個個體綁架了。
隨著時間向前推,筆者又留意到一個問題,就是在淘寶上侵城掠地無所不能的張大奕,在抖音和其他新社交電商平臺上,似乎並沒有像在淘寶一樣強勢,這又是一個百思不得其解的問題。按理說,每個人的做事思路和方法手段都是一致的,沒理由在這個平臺很強在那個平臺很差(或者說明顯不強)吧。
然後時間到了2020年了,蔣夫人一條微博,把看起來似乎已經有些過氣的張大奕連同事業如日中天的蔣Quattroporte炸出來了。
別人家的私事,沒有任何討論的意義。這件事對筆者的意義而言,就是完美解決了上述兩個問題。有一種“哦!原來如此!怪不得!現在邏輯通了!”的恍然大悟感。當然,這只是個人的推測,不是確鑿的結論,畢竟沒有充分的證據。
不過成年人做事,尤其是涉及到不合規交易的,會傻到給自己留下證據麼?普通人應該也都有這個風險規避意識,更不要說極其聰明的Quattroporte級別的人了吧。
人中龍鳳蔣Quattroporte自然也知道,他如果做事不乾淨,也不會敢在阿里內網自請調查。
阿里自然更知道。但是這個基本所有人都心知肚明的利益輸送問題,是阿里打死也不能承認的。重點並不在於網民或者淘寶使用者的憤怒,網民的負面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根本不足以左右任何強力組織的重大決定。重點在於如果利益輸送和流量扶持一旦坐實,淘寶和天貓真正的衣食父母,也就是各個大中小店鋪,對你阿里的流量分配機制一定會產生質疑。每個給阿里上供過的店鋪,大概都會犯這樣的嘀咕,“哦,原來在阿里花錢買不到公平的流量和排名等等,還是搞定Quattroporte最管用”。
作為一個平臺,如果制度層面的公平就有重大瑕疵,可想而知,除非沒有其他可替代的平臺,否則大小店鋪多多少少會有一些想法吧。比如京東和平多多抓住這個機會搞一把?
所以,阿里被蔣Quattroporte的這檔子事綁架了,說非常被動也不為過。既然不能承認有利益輸送,那Quattroporte這件事,就只能從私德瑕疵的角度去處理。另外加上Quattroporte身居高位,如果真的開除回頭做了拼多多副總,阿里等於給自己埋了個坑。
其實按照阿里連碼農搶盒破月餅都開除的矯情勁,Quattroporte這事開除一萬次也不為過。但是阿里受限於上述被動局面,只能從輕從輕再從輕的發落。也真是諷刺,之前義正言辭的因為一個破月餅小題大做,現在硬不起來了吧?
末了說一句,在看人的能力方面,張勇和蔣凡,跟馬雲相比,不多說,差了一個銀河系是有的。張勇看錯了蔣凡,而蔣凡看錯了張大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