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元組跳動旗下的國際短視訊應用TikTok的海外急速擴張,受到了世界各地監管機構的重重阻擊。
據Sensor Tower的資料,今年以來,TikTok一直位居全球移動應用下載榜冠軍,其中,一季度共獲得3.15億次下載,而截至4月底,抖音及TikTok的總下載量則突破20億次。
事實上,TikTok被稱為中國網際網路公司最成功的出海案例,其中最重要的原因便是由於其在全球市場上成功站穩了腳跟,並且始終保持著不俗的增長勢頭。
目前全球範圍內,在中國和西方國家市場各擁有超過1億使用者的科技公司只有兩家,其中一家是蘋果,另一家就是位元組跳動。
而TikTok,無疑是位元組跳動在全球攻城略地的最重要產品。不過,在全球市場,位元組跳動現在面臨著遠比使用者增長更加嚴峻的考驗,即如何處理與全球監管機構的關係。
TikTok深陷侵犯兒童隱私旋渦7月7日,據路透社援引兩位接受過美國司法部和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FTC)約談的人士稱,TikTok被指未能遵守一項2019年所達成協議的指控,該協議旨在保護兒童隱私,並美國司法部和FTC的調查。
實際上,這次指控並非偶然事件。
早在去年2月,TikTok在美國的前身Musical.ly就被指控在未經父母同意的情況下,收集13歲以下兒童使用者資訊的行為,違反了《兒童線上隱私保護法》(COPPA),TikTok向聯邦貿易委員會支付了570萬美元(近3812萬人民幣)罰款。
聯邦監管機構當時表示,該應用在預設情況下公開了使用者的資訊,意味著所有人都能看見孩子的使用者名稱、照片和視訊。該機構還表示,部分成年人是試圖用TikTok給兒童發信息,兒童個人資訊的洩露,以此帶來安全隱患。
對此,TikTok表示將對此作出改變,同意在收集孩子個人資訊之前獲得家長許可,並刪除所有13歲以下兒童包括視訊的個人資訊,年齡未知的使用者視訊及其個人資訊也會刪除。
然而,今年5月,一個由兒童和消費者團體組成的美國數字民主中心和無商業化童年運動等組織要求聯邦貿易委員會調查其指控,即TikTok無視了它與美國聯邦貿易委員會達成的保護該服務中兒童隱私的協議,並未按約定刪除13歲及以下使用者的視訊與個人資訊。
不僅TikTok在2016年釋出的一些13歲以下兒童的視訊,仍保留在平臺上,年輕使用者的年齡驗證也存在漏洞:一名最初註冊了青少年版TikTok的兒童,只需使用一個虛假的出生日期,就可以立即刪除該賬戶,並在同一臺裝置商註冊一個13歲以上的賬戶。
對此,TikTok通過了一份電子郵件發表宣告稱,我們重視隱私,公司為美國13歲以下的使用者提供有限的應用體驗,專門為年輕一代觀眾推出了額外安全和隱私保護措施,並致力於幫助確保TikTok繼續成為使用者的一個安全和娛樂社群。
位元組跳動的海外困局
作為位元組跳動在海外最成功的產品,“圍剿”TikTok這一幕正在全球範圍內上演。
7月7日, Fox News主持人Laura Ingraham提問:“特朗普政府是否在探討對TikTok在內的社交媒體採取類似(印度)行動?” 美國國務卿蓬佩奧回答道“正在考慮”,並且補充“我們對此非常認真”。
而就在前不久,3月4日,一場美國國會參議院關於TikTok資料安全問題的聽證會在華盛頓召開。
此前,美國共和黨參議員、也是此次聽證會召集人喬希·霍利(Josh Hawley)公開表示將提交法案,擬禁止美國聯邦政府僱員在其裝置上使用TikTok,禁令將適用於所有美國政府發行的裝置,喬希·霍利指責TikTok母公司位元組跳動與中國政府共享資料。
也是在7月7日,TikTok官方表示,在香港通過了一項新的國家安全法後,它將停止在香港提供其社交視訊應用程式,因為該法律授予中國政府更大的權力。
此外,6月29日晚,印度政府突然釋出公告,以有損印度主權、國防、國家安全和公共秩序為由,宣佈將禁止59款中國手機應用在印度的使用,其中,就包括TikTok。
僅僅在一天後,TikTok就從印度應用商店下架,而那些已經下載到手機中的TikTok,在印度也無法顯示任何視訊。如果不是在數億印度使用者的手機中,仍然保留著TikTok的圖示,它彷彿從沒有來過。
事實上,TikTok在印度市場的快速增長過離不開位元組跳動的重金投入,其已經在盡力讓自己更像是一家本土公司,位元組跳動在印度僱傭的本土全職員工超過2000人。
在資料隱私方面,位元組跳動此前為遵守當地法律要求,一直將印度使用者的資料儲存在美國和新加坡等地,去年7月,位元組跳動更是宣佈將在印度建立資料中心,在當地儲存印度使用者資料。
值得一提的是,在TikTok的海外市場中,美國和印度市場至關重要。
從下載量上看,據研究機構Sensor Tower統計,印度大約佔到了TikTok累計全球下載總量的30.3%,下載量為6.11億,美國的下載量也有1.65億次;從收入上來看,美國是中國之外最大的市場,2019年收入3600萬美元。
而在印度和美國以外的其他海外市場,因種族主義、色情低俗、暴力等內容,加上侵犯青少年隱私及資料安全等問題,TikTok亦不斷招致歐盟、印尼、日本、英國等政府的審查、封禁和罰款。如2018年7月,TikTok在印尼被封禁,原因為該App傳播了對青少年產生不良影響的內容。
眼下,若美國真的如同印度一樣正式禁止TikTok,後續這一應用所面臨的或將是在全球範圍內更加強烈的“圍剿”。如何處理好全球監管引發的生存危機,是位元組跳動亟需解決的首要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