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擁有一家估值250億美元的超級獨角獸,位列《財富》中國40位40歲以下商界精英榜單第十一位,公司旗下App擁有超過2億日活躍使用者。

對於37歲的宿華來說,這樣的成就讓人豔羨。但在這位快手創始人兼CEO看來,快手的現狀無法讓他滿意。

今年6月,宿華給全體員工發了一封內部信,稱目前快手看起來不錯的數字背後,存在深深的隱患。宿華指出,快手已經不是跑得最快的那支隊伍,在長大的過程中,肌肉開始變得無力,反應變慢,與使用者的連線感知在變弱。

“我們對現狀很不滿意,鬆散的組織、佛系的態度,‘慢公司’正在成為我們的標籤。”

宿華說,快手要追問自己,初心是否還在?

三年前,艾問曾到訪快手總部。晚上十點的快手依然燈火通明,似乎工作就是他們的全部,為的是成就一款偉大的產品。何為偉大,宿華和我們反覆強調,他們認為每一個平凡人的生活都值得被記錄,被分享,被看見,被尊重。

只想記錄普通人的生活?

“從用小霸王學習機寫程式碼開始,我寫程式寫了大概22年,我覺得程式是人類的思想和靈感最美妙的表達方式。”

工程師,是宿華在心底裡給自己的標籤。退學的清華博士,棲身矽谷兩年半,創辦“GIF快手”,再到轉型做短視訊,外界對宿華的印象一直是個人狠話不多的工程師。

宿華希望用好的程式做出好的產品,但好的產品用來做什麼,是他要先想清楚的。

2011年,伴隨著微博等社交媒體發展而成立的快手GIF,最初的產品定位是移動端GIF圖製作工具,為使用者製作易分享和傳播GIF圖片。但一個製作工具顯然無法成為移動網際網路世界的一座山峰,2014年,看到了短視訊紅利的宿華也意識到了未來的人口紅利。

“成為一個記錄和分享生活的平臺。”自那以後,快手一騎絕塵。根據快手大資料研究院釋出的“2019快手內容生態報告”顯示,快手日活使用者在今年5月突破2億,月活突破4億,原創視訊庫存數量超過130億。

艾誠:快手歷史上有若干次轉型,從做GIF的工具到社交,再到短視訊,到直播,你如何判斷是時候應該做改變了?

宿華:其實還蠻簡單的,因為從定位上來講,我一直強調快手是生活的記錄和分享,我們會看在當下的社會形態中,福斯喜歡用什麼方式互動,比如說微信裡面有視訊聊天,這時候使用者就會特別習慣用視訊的方式去互動,那我們就知道用直播的方式幫助普通人實時互動的機會到了,就增加這樣的功能。但在我們的內心,我們一直都是在做生活的記錄和分享。

艾誠:雖然你很平和地在講要記錄生活,但這也是一個競爭很慘烈的領域,誰是快手的競爭對手?

宿華:我們也希望有更多人加入普通人生活的記錄,但實際上在業內做這個領域的人比較少,因為分享普通人的生活狀態相對來講比較慢一些,要耕耘的時間更長,做明星、網紅或者顏值經濟會更快。

艾誠:你反覆強調普通人,如何定義普通?

宿華:比如說一個城市的GDP是多少,或者城市的人均收入是多少,那麼在人均收入線附近的就是普通人,因為人口是一個正態分佈。

艾誠:你能做一個使用者畫像嗎?他們長什麼樣?他們喜歡什麼?

宿華:快手的使用者首先還是比較年輕,90後居多,他們願意把自己每天的衣食住行和喜怒哀樂都記錄下來,也願意開放地分享給所有人,這基本上就是快手使用者的一個畫像。

資料來自極光大資料iAPP檢測平臺

艾誠:有資料顯示,快手主要的使用者都是高中學歷以下,分佈在三四線城市,鄉、鎮、農村使用者有15%左右。這跟你想象或期待的是一樣嗎?

宿華:差不多,根據目前中國人口的分佈來看,城市和農村的人口比例差不多是一半一半,如果你用一線城市來說,一線城市人口只佔10%不到,大多數人並不生活在北京、上海。

停不下來的衝刺?

從工程師到CEO,商業化終究是繞不過去的一戰。

儘管快手的背後站著騰訊、紅杉、百度、華人文化、晨興等眾多頂級投資機構,也曾有知情人士對媒體透露,快手現在不缺錢,沒有很強的融資意願。

但一家產品為王的企業,如果不掙錢,也只是徒有虛名。

艾誠:為什麼不嘗試把這些流量變現呢?

宿華:早期真的是缺人手,早期都在做使用者產品,商業產品是今年(2016年)才開始做的,要再往前早幾年,頻寬網路速度又不夠,那時候產品都還面臨一些發展瓶頸。網際網路公司大多數都是優先做使用者產品的,使用者產品做到一定程度才會去做商業化,當然也有極少數公司一上來商業化就做的比較好,但大多數都是先專注於產品。

艾誠:做產品的過程中會有壓力嗎,比如一直播在用明星策略,美圖、秒拍同樣也是,你可以完全不為所動?

宿華:每個公司都有自己的節奏。

但到了2017年底,宿華在一次內部會議上表示,靠拉廣告客戶進來創收,並不是自己想要的,快手需要重新調整商業化發展方向。

完成了商業化佈局的宿華,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就在兩週前,彭博報道了快手計劃明年赴美上市的訊息,並在IPO前尋求以250億美元估值融資。

儘管快手不曾停下自己奔跑的腳步,但宿華要的不是奔跑,而是衝刺,持續地衝刺,停不下來的衝刺……

(注:視訊拍攝於2016年12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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