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亞 · 拉爾在三月初加入 TikTok,為她朋友的生日做了一個配有音樂的幻燈片。但三週後,當印度實施冠狀病毒防範禁閉,迫使她不得不呆在印度首都新德里經營的幼兒園時,這款短視訊應用對她來說有了新的意義。
很快,她每天釋出多達9個自己跳舞或對口型唱印度語歌曲的視訊。短短几個月內,她的粉絲就達到了近8000人。拉爾說: “我從未想過我會這麼喜歡唱歌、跳舞,或者拍搞笑視訊。”
然後,在6月29日,印度突然封殺了 TikTok,只是因為這是一家中國企業創辦的平臺。TikTok只是中印邊境衝突後幾十個被禁的中國應用之一,一些中國最火的APP,包括微信和微博,也全都被禁。
TikTok 不再出現在印度的應用程式商店中,那些已經下載安裝的人會看到一條錯誤訊息提示,說他們“遵守了印度政府的指令”這款應用關閉了應用商店,印度使用者在禁令宣佈的第二天就開始無法使用TikTok。
拉爾說,這項禁令帶走了她生活中巨大積極性的源泉。這也是印度大部分人的共同觀點。幾乎在一夜之間,印度數億人突然需要學習如何在失去“網際網路最後一個Sunny角落”的情況下生活,他們的經歷可能會成為美國未來發展的先兆。
“玩TikTok的時候你會忘記了時間,幾個小時過去了也還沒有意識到。這種感覺非常好,”拉爾說。“我們仍然希望 TikTok 會回來。”
美國總統唐納德 · 特朗普(Donald Trump)正在考慮採取與印度政府類似的行動,他上週簽署了一項行政命令,如果 TikTok 找不到美國買家,將在45天內禁止該公司進入中國市場。與此同時,他正在全面升級美國政府與中國在技術和安全問題上的曠日持久的鬥爭。儘管印度對TikTok釋出的禁令是由一場軍事衝突引發的,而且是在印度民粹主義者公開呼籲抵制中中中國產品之後釋出的,但特朗普的命令並沒有得到美中國人那麼多的支援。專家稱,特朗普的命令所指的安全威脅基本上是理論上的或間接的。
美國 TikTokers 可能被禁的訊息讓創作者們陷入了瘋狂,他們嘗試如何才能把自己的粉絲轉移到 Instagram 或 YouTube 等其他應用上。(特朗普已經將另一個印度已經禁止的應用——微信——作為下一個目標,這引起了美國華裔的擔憂,他們大都用微信與在中國的家人進行溝通。)
美國的 TikTok 使用者還只是在擔心這種最糟糕的情況是否出現,但印度人已經處在這種情況下了。印度有2億 TikTok 使用者,是美國使用者數量的兩倍,他們花了近兩個月的時間尋找替代品,但基本上毫無結果。Facebook 旗下的 Instagram 在禁令釋出後的一週內就在印度推出了山寨APP—— Instagram Reels,從而迅速兌現了自己的利潤。在特朗普提議採取行動後,Instagram 還在美國匆忙上架了 Reels。
但是那些玩 TikTok 成癮的人說這根本不是一個級別的東西。
和美國一樣,印度宣佈禁令後,很多有影響力的博主匆忙釋出視訊,要求他們的 TikTok 觀眾在 Instagram、 YouTube 或其他平臺上關注他們。
“目前肯定沒有能比得上 TikTok的平臺。”阿布伊賈尼說。
24歲的賈尼幾年前下載了 TikTok,他說他每天會花兩個小時在這個應用上觀看視訊,每次都會玩到忘乎所以,他說全國各地的農民都會上傳各種農業技術和農業活動的視訊。
“我的意思是我對它上癮了,”他說。
此後,賈尼嘗試了一些印度本土的替代品,如 Chingari、 Mitron 和 Moj,但他表示它們的使用者介面美觀度和推薦演算法的精準度尚未達到 TikTok 的標準。
拉爾還嘗試了各種不同的應用,包括印度的 Roposo,美國的視訊平臺 Triller,當然還有 Instagram Reels。她的最新發現是一款名為 StarMaker 的卡拉 ok 應用。
“所有的濾鏡都是沒用的,它們真的很糟糕,”她說,並列舉了一些問題,包括缺少觀眾基數和濾鏡缺乏選擇性。
“ TikTok 就是 TikTok。”失去印度對 TikTok 來說也是一個巨大的打擊。印度擁有7億網際網路使用者,為僅次於中國的世界第二大市場。世界各地的科技公司紛紛投入數十億美元希望在這個市場立足。
根據資料分析公司 Sensor Tower 的資料,TikTok 的安裝次數為2640萬次(平均每天安裝66萬次) ,在禁令出臺前的六週內,印度的應用內購買總收入約為31.7萬美元。
這不是 TikTok 第一次在印度被禁。去年,在一家法院裁定該軟體可能會讓兒童接觸到不適當的內容之後,TikTok在應用商店被遮蔽,但在成功上訴不到兩週後,下載安裝又被恢復。
“我們的員工是我們最大的優勢,他們的幸福是我們最優先考慮的,” TikTok 的執行長凱文 · 梅耶爾在禁令釋出後的一篇博文中說。
TikTok 公司的印度負責人 Nikhil Gandhi 在上月底的另一篇文章中說,TikTok 正在與印度政府合作解決他們的擔憂,並且仍然致力於遵守當地的法律。
“我們沒有與任何外國政府分享我們在印度使用者的任何資訊,我們也沒有以任何方式使用這些資料,從而損害印度的完整性,”他表示。“此外,即使今後有人要求我們這樣做,我們也不會這樣做。”
儘管失去 TikTok 非常痛苦並且缺乏可行的替代方案,但是拉爾同意印度政府禁止該應用程式的決定。
“但我們仍希望(TikTok)會回來,我們在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