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錢塘對話》嘉賓，哈佛大學腦科學中心博士、中國的腦機介面公司BrainCo創始人兼CEO韓璧丞現身說法，講述背後的心路歷程。

攝像 | 傅曉彬

編輯 | 姚珏

“人類的智慧將落後於人工智慧，藉助腦機介面技術，人類才將有機會超越人工智慧。”今年7月份埃隆·馬斯克（Elon Musk）旗下公司 Neuralink 釋出腦機介面新技術時這樣判斷。兩個月後，Facebook 宣佈收購腦機介面創業公司 CTRL-Labs，該公司聲稱開發出的腕帶裝置可以將大腦中的電訊號輸入到電腦中讀取，即可以用電腦實現讀取佩戴者的意念。Facebook的這則訊息將腦機介面技術又一次推向福斯的視野。

在過去的幾年裡，被譽為人工智慧下一代技術的腦機介面技術備受追捧。腦機介面是否會成為全球下一個“技術新風口”，腦機介面創業公司遇到哪些困難、如何解決？本期《錢塘對話》嘉賓，哈佛大學腦科學中心博士、中國的腦機介面公司BrainCo創始人兼CEO韓璧丞現身說法，講述背後的心路歷程。

入選哈佛大學官方孵化器的第一支華人團隊

他曾入選2017福布斯中國30位30歲以下精英榜，他是哈佛大學腦科學中心博士，腦機介面技術的最早華人推廣者之一。從最早DIY腦電裝置，到進入哈佛腦科學中心讀博，再到創立自己的腦機介面創業公司BrainCo，同時在哈佛大學教授相關課程，韓璧丞一刻都沒有停歇對腦機介面領域的探索和實踐。

1987年出生的韓璧丞是個學霸，在國內完成高中學業後，2007年起在南韓科學技術院學習機械工程本科，此後在美國西雅圖醫療裝置研究中心工作，之後進入哈佛大學腦科學中心攻讀博士學位。2015年，韓璧丞在讀博期間創立了BrainCo，這個團隊成為歷史上第一支入選哈佛大學官方孵化器“哈佛創新實驗室”的華人團隊，並被評為VIP團隊。韓璧丞告訴《浙商》記者，BrainCo團隊成員在腦機介面領域大多已經超過十年時間，其腦機介面專利儲備量全球第三，僅次於蘋果和三星。由BrainCo團隊研製的一款智慧假肢獲得CES（國際消費電子產品展）2019最佳創新獎，且今年將實現量產，預計生產5000臺。目前已獲得波士頓MassChallenge科技孵化器、鼎暉投資、中國電子、光大控股等機構的投資。

“人工智慧是讓計算機擁有像人一樣看得懂、聽得懂的能力，但腦機介面是讓人類本身變得更強，相當於是增強人的大腦。”韓璧丞這樣描述腦機介面和人工智慧的關係。他認為腦機介面分為兩個方面，一個方面是從人的大腦裡讀取資訊；另一個方面是用大腦直接控制外部裝置。不管是輔導教育類裝置還是智慧假肢裝置，這些BrainCo後期開發的產品都跟韓璧承闡述的邏輯息息相關。

從美國宇航員到中國學生，獨闢蹊徑的腦機介面創業團隊

BrainCo團隊在美國最早是服務諸多高階行業客戶。比如美國宇航局用了BrainCo的技術和產品訓練宇航員，讓這些宇航員在太空執行任務的時候可以保持非常高的專注狀態。“因為這些宇航員在太空中如果有一個失誤，就可能造成數以千萬美金的損失，所以他們需要保持很長時間的高度集中。”韓璧丞說。除此之外，美國奧林匹克運動隊、義大利方程式車隊均與BrainCo合作過。

這些高階行業客戶的經驗積累，給了BrainCo科學家團隊更大的信心。經過持續的探索和研究，BrainCo將腦機介面技術放在了教育領域，幫助學生提高注意力。據了解，BrainCo研發的賦思頭環已走進中國、美國、巴西、西班牙、墨西哥等國家的上千所學校，累計幫助超過15000名學生注意力獲得提升。這一應用是腦機介面增強大腦作用的落地操作。其次，基於腦機介面對身體的增強作用，BrainCo開發了智慧假肢的產品。“在中國，肢體殘疾的人口大概在三千多萬，這些沒有手的人，我們就用我們的技術重新給他們做了手，並且可以用意識直接控制它。”韓璧丞介紹，智慧假手價格高昂，是因為整個銷售環節疊加了大量費用。而BrainCo的智慧假手有很強的公益屬性，成本非常透明。“我們希望以成本的價格把產品給殘疾人，我甚至可以把整個成本清單對外公佈，最終目的是讓殘疾人一分錢不花就能裝上手。”

腦機介面的五個階段

韓璧丞在採訪中，從科研角度向《浙商》記者介紹了腦機介面技術的五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識別人類大腦的狀態，比如緊張、激動、放鬆等等。其次是識別人類的情緒，“比如我看到一個東西，我到底喜歡哪一個等等這樣的選擇。”第三是控制，即可數緯度的控制。韓璧丞介紹，“BrainCo研發的智慧假肢就是屬於第三階段，因為我們已經可以控制手做很多精細的操作。”第四個階段是對大腦中重大疾病、相關性疾病的生理指標進行定向干預。這一階段的運用可以解決自閉症兒童mu波問題。mu是大腦中跟社交非常相關的波形，如果人類能對自閉症兒童有問題的mu波進行干預，就能很好的改善自閉症兒童的情況。最後一個階段是語言。未來，人類可能不需要說話，就能讀懂對方腦海裡想要表達的東西。

面對困難，始終相信科學性

“其實在我們公司有一個共識，就是做BrainCo的這幾年，比在哈佛大學讀十個博士還要難。”說到推動腦機介面技術的困難程度時，韓璧丞感嘆道。“因為我們採集的是一個非常細微的訊號，它只有正負50微伏的電壓，也就是一節5號電池的一百萬分之一。我們通過這些非常細微的訊號去判斷大腦的不同意識。而且我們要把這個去量產。”從開始研發腦機介面技術至今，韓璧丞坦言受到很多質疑。“很多人都覺得是天方夜譚。”

在整個創業過程中，壓力一方面來自人們認知上對BrainCo團隊的不理解，另一方面是研發腦機介面技術本身就是一個十分艱難的過程。而面對這些壓力，韓璧丞及其團隊認為最重要的是堅持科學性。“我們團隊一直走的是非常艱難的道路，我們早期的客戶全是美國宇航局、美國國家奧林匹克運動隊等全世界對產品最挑剔的組織。”堅持攻克這些要求極高的客戶以後，BrainCo整個團隊對未來的發展更有信心了。

“說實話，腦機介面這個領域確實是一個非常重投入的產業，我們花很多年時間去研究硬體、研究技術。”但是，韓璧丞認為BrainCo非常幸運的是在走了一些彎路之後，終於找到了一些真正能解決人們需求的產品。目前BrainCo團隊已經完成收支平衡，未來將進入正收入階段。

從十年前開始接觸腦機介面技術至今，韓璧丞堅定地認為，腦機介面領域一定會出現一家像谷歌、facebook這樣大體量的公司。“因為它解決的是人類大腦的問題。大腦是人類最重要的器官，所有跟人類大腦相關的產業都可以用腦機介面的技術重新做一遍。”韓璧丞堅信，BrainCo必將完成它的願景和使命：生命的另一種可能性，增強一代人的大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