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看了回村三天,“二舅”治好了我的精神內耗,不得不說,這是個很感人的故事,教我們學會樂觀和堅持。
但更重要的一點,“二舅”的故事告訴我們,一定要做好防疫,否則一旦出現嚴重後遺症,一輩子就毀了。
比如“二舅”,今年66歲,生於1956年,跟我父親同齡。一個當年在農村出類拔萃的孩子,就這麼被疾病毀掉了本有可能波瀾壯闊的一生。
脊髓灰質炎又叫小兒麻痺症,是由脊髓灰質炎病毒引起的疾病,大約90%-95%的患者沒有任何症狀,5%-10%的患者會有發燒、頭痛、四肢疼痛、嘔吐、腹瀉等症狀,一般一兩週就會復原。
但是0.5%的患者運氣不好,他們會在幾個小時或者幾天裡發生下肢肌肉力量變弱的症狀,導致行動困難,可能在幾年裡恢復;但更不幸的患者,就會出現終身殘疾,就像“二舅”。
當時十幾歲的“二舅”躺在床上,再也不願意回到學校,估計也有疼痛和下肢無力的原因,這也是脊髓灰質炎的症狀。其實並不算是“二舅”有意拒絕老師,故意不想下床。
比如美國總統富蘭克林在1921年患脊髓灰質炎癱瘓,也一直到1928年才重新回到政壇,參選州長的。疾病需要恢復期。
所以,“二舅”的病並不是因為四針退燒針導致的,而是因為感染了脊髓灰質炎病毒,導致第一天高燒,第二天肌肉無力,最後不幸地成為殘疾的那5%,從此失去了健康。
這類案例隨手一搜就很多,2018年平昌冬季殘奧會冰壺金牌冠軍劉微,同樣是兒時高燒不退,然後父母打了退燒針,但是仍然站不起來,最後確診是脊髓灰質炎。
五常殘疾人運動員劉微:北京集訓 憧憬再“站”殘奧會領獎臺_訓練
還有下面這個人的自述,同樣是高燒、鄉村診所的退燒針、小兒麻痺症發作、殘疾。
所以,在當年那個赤腳醫生的年代,很多村裡的赤腳醫生可能因為沒有經驗,沒有診斷工具,以為小孩子只是普通的發燒,沒想到是脊髓灰質炎,所以打了退燒針——結果病毒肆虐身體。
所以,要是“二舅”能晚生35年,生在中國已經徹底消滅脊髓灰質炎的時代,也不會有這場橫禍了——但那時“二舅”要面對的,也不再是一窮二白的國家,而是充分競爭的人才市場。
其實“二舅”出生的那個年代,是中國兩千五百年曆史裡罕見的一段所有人從零開始、發展上不封頂的時代;讀書好的,有膽識的50/60一代,基本上都能享受到改革開放40年的紅利。
可惜“二舅”遇到飛來橫禍,沒享受到時代的饋贈,反而被命運暴擊。
我的命運,曾經差一點被某個村官二代改變。我父親20歲那年,公社要選拔拖拉機手,那時候能當上拖拉機手,簡直是全村最閃亮的仔。
我父親和隊長的兒子都報名了大隊的拖拉機手,然而我父親落選了,隊長的兒子當選了拖拉機手,聽說第二年跟村花結婚了。
而我父親沒選上拖拉機手,爺爺開始逼著我父親和兩個弟弟在家讀書,參加高考。那時候大隊喇叭天天批評我爺爺,因為爺爺不讓家裡的壯勞力來參與生產隊勞動。
等到高考結果出來後,我父親和兩個弟弟都考上了大學,我家世代貧農的祖墳,突然冒了一次青煙。然後才有我父親到油田工作,才有了今天這個考上清華、落戶北京、度過中年危機的我。
如果我父親當年被選中,當了公社的拖拉機手,我肯定不會是現在的我。
所以,如果“二舅”當年沒有感染脊髓灰質炎病毒,沒有不幸的遇到最嚴重的後遺症(殘疾),只要“二舅”能夠考上大學,別管是專科本科,也別管什麼專業,在那個人才匱乏的時代,“二舅”的人生底線大概率是以某個城市的幹部身份退休,享受退休金和醫保。
“二舅”也會有正常的家庭生活,會娶一個妻子,會有一個孩子,“二舅”也不用花一輩子的積蓄給孩子買幾十萬的房子,“二舅”也可以把老母親接到城裡來,更不用在散步時,讓老母親一次次的坐著等他。
這是命運的殘忍,讓一匹千里馬,還沒享受過奔跑的快樂,就突然間變成了跛腳。
脊髓灰質炎雖然叫小兒麻痺症,但並不是只有3-15歲的兒童會得這個病,成人一樣會中標。羅斯福總統小時沒得脊髓灰質炎,為何39歲時得此病,並如此嚴重?
美國第32任總統富蘭克林,連任四屆總統,他熱愛運動,身體健康,可是在39歲時得了脊髓灰質炎。他的症狀是第一天很不舒服、臥床休息;第二天背部和雙腿劇痛、高燒不止;後來確診脊髓灰質炎,結果腰部以下癱瘓。
“二舅”是1956年出生;1955年,美國剛剛通過索爾克脊灰疫苗的許可,可當時百廢待興的中國還沒有自己的脊髓灰質炎疫苗。
順便說一句,那時的美國人很高尚,索爾克發明了脊髓灰質炎疫苗(注射型滅活疫苗),造福全球,但是他沒有申請這個疫苗的專利,更沒有從中獲利——否則索爾克今天必然是位億萬富翁。
我們小時候吃的小兒麻痺症糖丸,其實是沙賓疫苗,這是猶太裔美國人阿爾伯特沙賓發明的減毒疫苗,優點是可以口服。沙賓同樣沒有為脊灰疫苗申請專利,多麼高尚。
而1959年3月,中國衛生部派顧方舟先生去蘇聯考察脊灰疫苗的生產工藝,得到了沙賓疫苗的樣本;1959年12月,中國衛生部成立脊灰活疫苗研究協作組,顧方舟先生擔任組長,在1962年研製出可以在室溫下保存7天的糖丸減毒疫苗。
依靠索爾克和沙賓的貢獻,美國在1979年根除了小兒麻痺症;而我國在1990年左右初步取得消滅脊灰勝利,到2000年,世界衛生組織認可中國實現了無脊灰目標。
有一說一,在上世紀80年代,日本對中國的脊髓灰質炎防疫工作,也是有很大貢獻的,日本在91年到2001年間,一共給中國無償提供了22億日元的援助,2億人次的疫苗(包括麻疹、百日咳、脊灰)。
但是並不像某些故事所說的,日本援助了中國所有的脊灰疫苗,而是中國自己生產了2.75億,日本援助了0.93億,幫助中國戰勝了脊灰病毒。日本友好人士捐助了1/4,這個情,中國人沒有忘記的。
“二舅”並不是孤例,“二舅”應該是在1972年左右得病的,可在1977年以前,而脊灰病例數在5000-30000例左右,相比1500多萬的新生兒,比例看起來很少,但是落到每個病人頭上,都是人生的一座山。
“二舅”的悲劇,也不會再重演了。今天,中國發明的糖丸,也在不斷出口;對於某些落後國家和地區,中國也在捐贈脊灰疫苗;這才是天下大同應該有的樣子——人人為我,我為人人。
“二舅”的人生對我們有什麼啟示?除了保持樂觀,堅持奮鬥,不回頭看之外,還有最重要的一點——防患於未然。
今年4月開始的上海疫情中,很多共存派如汪詰、張作風之流嚷著奧密克戎BA2.1是非常溫和的病毒,甚至不用治療,居家就能好轉,瘋狂帶著節奏,卻對奧密克戎BA2.1的長期後遺症視而不見。
我一直以來的判斷,都是新冠後遺症非常嚴重,而且這一波疫情毒性小,誰又能保證下一波疫情殺傷力不大?
事實證明得過奧密克戎BA2.1,並不能免疫奧密克戎BA5,反而會讓病人更加易感,身體更加脆弱;病人每次感染都會暴露在5%的長期新冠後遺症風險中,如果每一波大流行都中標,那早晚會得上後遺症的。
這一次在美國流行的奧密克戎BA5,就會導致嚴重頭痛、渾身痛、腦霧等長期新冠後遺症,這也是一種美國官方認定的殘疾,同樣有能力摧毀你本來能豐富多彩的人生。
疫苗無法避免 Long COVID 專家:最好方式就是不要染疫 | 聯合新聞網
看了“二舅”的一生,我最大的感想,就是好好防疫,我不想感染新冠,一次都不想——因為我害怕新冠10%的長期後遺症風險。
只要我們大家都努力生活,堅持不懈,不下牌桌,總會等到機會——因為病毒後遺症失去戰鬥力,這屬於非戰鬥減員。
我們明明可以避免風險,如果因為自己不注意而染疫併產生嚴重後遺症,那才會一輩子生活在懊悔的精神內耗裡,“二舅”可修不好。
健康最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