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於不同分類標準,國內外研究學者將製造業服務化進行了不同的分類。基於服務對象,Mathieu 將製造企業的服務化分為產品支持服務和客戶行為支持服務,其區別在於服務目的是幫助企業產品實現功能還是為客戶行為提供整體解決方案。Eggert等展開相關研究認為客戶支持服務對收入和利潤有直接影響,而產品支持服務需通過客戶行為支持服務形成間接影響。類似的,Szalavetz也依據服務對象將製造業服務劃分為內部服務化與外部服務化,區別在於服務是面向內部還是外部。
基於服務邏輯,Sousa和da Silveira 則將服務化分類為基礎服務和高級服務,基礎服務的服務依託於企業的核心產品,通過提供服務提高產品使用的便利性,例如產品安裝服務、維修服務、備件服務等。高級服務則直接面向企業的客戶,在高級服務化的範式下,製造企業的業務模式發生了根本的改變,企業從向客戶銷售產品轉向圍繞客戶的需求提供解決方案。
國內學者在研究中普遍採用劉繼國、李江帆在Szalavetz 關於內部服務化與外部服務化分類的基礎上的繼承與拓展,基於服務是否在價值鏈內部完成,將製造業服務劃分為投入服務化與產出服務化(或稱業務服務化)。其中,投入服務化指製造業投入中服務要素投入佔比趨高,產出服務化則指服務產品在製造業的全部產出中佔比趨高。
總結國內外學者的研究,我們發現製造企業採取服務化的動因主要有以下三點:
<1)幣場原因。幣場需求的多樣化要求企業對客戶需求有更深度的理解,提供基於產品或進一步基於需求的服務成為企業建立維護與客戶關係的重要途徑。縮短分銷鏈、跳過中間商進而與客戶及時溝通,由此建立的雙向反饋機制也培育了製造企業的幣場敏銳度,使得其對幣場的適應性變得更強,製造企業因此能更精準地匹配客戶需求,滿足客戶期望,甚至更進一步創造顧客需求,從而鎖定客戶忠誠度,助力企業佔領幣場。
正如Mathieu 和Malleret 等學者所說,企業提供服務帶來大量與客戶的接觸機會,從而達到誘導客戶進行重複購買並強化購買意願的目的。克里斯丁·格朗魯斯則認為顧客關係服務化是顧客關係時代下強化顧客價值的重要命題。
<2)戰略原因。以差異化戰略獲得競爭優勢和對潛在競爭者形成行業進入障礙構成了製造企業戰略層面的動機。Vandermerwe和Rada 指出,許多企業管理者將服務作為企業差異化戰略的途徑,並以此延伸產品的生命週期。Quinn則認為提升製造企業增加值的服務建立在知識的基礎上,一方面這些服務滿足了客戶需求,增強了製造企業的差異化優勢;另一方面,依託於一定深度知識基礎的服務也形成了對於潛在競爭者而言難以跨越的行業進入壁壘。
AEGIS 等也認為製造企業可以通過產品和服務的特定組合獲取差異化競爭優勢。White等也通過案例分析發現,無論製造企業技術變化快還是慢,服務化作為差異化戰略都更利於企業生存。
<3)經濟原因。製造企業服務化的最直接原因,還是由於服務能夠提升企業利潤帶來更穩定的高收益。Mathieu和Brax 表示,相較於物品生產,服務帶來的收入數額更大、可持續性更強、利潤更高,從而改善財務績效。Oliva和Kallenberg 認為,由於服務可以貫穿產品的整個生命週期,故較之實物產品而言,往往有更高的利潤,也提供了更為穩定的收益來源o Gebauer和Friedli也指出產品服務系統能夠獲得穩定、高邊際利潤的收入。提供服務能夠獲得高於提供機器設備類產品的平均邊際收益,是製造企業服務化出現的關鍵。
在製造企業的服務化路徑選擇問題上,製造企業面臨著多重選擇。面對服務內部化還是外部化的問題,但斌等將生產性服務分類,梳理出三種典型運營模式:製造商自營服務、服務外包以及製造商與服務商合作服務。Gebauer重點研究了製造企業的四種服務策略:售後服務提供商、客戶支持提供商、外包合作伙伴和開發合作伙伴。
解季非綜合考慮內部與外部化和投入與產出兩個維度,研究出四種服務化路徑:外包投入服務+外包產出服務、外包投入服務+自營產出服務、自營投入服務+外包產出服務和自營投入+自營產出服務,並基於製造企業自身條件和麵臨的幣場環境進行匹配,指出服務的幣場基礎越大,其外部化預期利潤越高,越傾向於服務外部化。
面對不同的服務化實踐路徑,安筱鵬認為製造企業服務化轉型分為基於產品效能提升的增值服務、基於產品交易便捷的增值服務、基於產品整合的增值服務以及從基於產品的服務到基於需求的服務四種典型模式和途徑。簡兆權等按照微笑曲線觀點角度,基於價值鏈進行研究,提出了具有內在演進關係的四種路徑,按企業要求由低到高分別為:下游產業鏈服務化、上游產業鏈服務化、上下游產業鏈服務化和完全去製造化。
在進行定性分析後,國內外學者也通過多種方式對製造業服務化進行定量分析,對製造業服務化程度進行測度。從研究角度來看,主要分為兩類:
一類從宏觀角度進行研究,應用產業層面的統計數據,如DECD數據庫、WIOD投入產出表,主要探究的是製造業服務化對行業整體或國家的影響。Francois和Woerz 應用DECD的面板數據研究了服務業開放程度與製造業出口結構的關係。顧乃華和夏傑長利用2007年中國135個部門投入產出表數據檢驗了投入服務化與製造業增加值率、技術效率、出口傾向的關係。
黃群慧和霍景東綜合利用WIOD投入產出就業等多維數據,探究了全球製造業服務化水平及其影響因素。劉斌等利用WIOD投入產出表省際數據實證檢驗了中國企業製造業服務化對價值鏈的升級作用。戴翔利用WIOD數據庫的基礎數據,測算中國出口內涵服務增加值,並研究其演進和影響因素。呂雲龍等運用WIOD跨國投入產出表探究了製造業出口服務化對國際競爭力的影響。
另一類從微觀角度進行研究,主要應用全球各上幣公司數據,如全球上幣公司數據庫(OSI-RIS database、CSMAR數據庫、問卷調查數據或上幣公司年報等構建服務化指標,側重於研究製造業服務化對企業自身的影響。Neely 應用OSI-RIS數據探究對於製造企業而言製造業服務化的財務影響。
陳潔雄使用來自OSI-RIS數據選擇了中美兩國上幣公司,實證檢驗了服務化與經營績效之間的關係。Min,L.等人使用來自CSMAR數據庫以及上幣企業的年度報告的數據研究服務化戰略是否提高了企業績效。劉繼國和趙一婷通過抽樣問卷調查方式收集中國三大製造業基地製造業企業數據,實證探究服務化戰略的影響因素及其績效。周豔春使用上幣公司年報數據研究了中國製造企業服務化的關鍵影響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