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覆列表
  • 1 # 用戶936409668269469

    【巴利語(巴Pa^li-bha^sa^)】

    南方佛教聖典用語。即錫蘭(今斯里蘭卡)、緬甸、泰國等地方的佛教聖典及其注疏等所用的語言。屬印歐語系,是印度中期雅利安語中,初期地方語(Prakrit)之一。巴利(Pa^li),原是‘線’、‘規範’的意思,後轉用為聖典的稱謂。如覺音將根本聖典經律論三藏稱為‘巴利’,而稱三藏之注釋為‘義疏’。及至近代,始將三藏及注疏所用的語言稱為巴利語。

    巴利語與梵語(Sam!skr!ta)屬於同一語系,二者之語匯有五分之二同形;但巴利語在音韻及文法方面較簡略,而且沒有表記巴利語的特定文字,系使用各國的文字書寫。其字母包括八母音(a,a,i,i^,u,u^,e,o)、三十二個父音(k,kh,g,gh,n%,c,ch,j,jh,n~,t!,t!h,d!,d!h,n!,t,th,d,dh,n,p,ph,b,bh,m,y,r,l,v,s,h,l!),以及一空點m!。此等字母較之於梵語,闕梵語字母中的母音r!,r^!,l!,i^!,ai,au,父音s/,s!,以及止聲h!,而另加父音l!。

    有關巴利語的由來,眾說紛紜。錫蘭佛教徒認為此語即古代的摩揭陀語(Ma!gadhi^),為佛陀說法及佛滅後的結集所使用。後摩哂陀憶持此語之三藏至錫蘭,以錫蘭語為三藏作注。覺音又依其注釋而制巴利語的注疏。近代諸學者中,齊德斯(R. C. Childers)、馬克都尼爾(A. Macdonell)等,皆承此說。然而由刻銘而得知的摩揭陀語,其主要特徵與現今巴利語有不一致處。因此,布爾諾夫(E.Burnouf)及拉森(C. Lassen)皆駁斥此說。

    此外,(1)戴維斯(Rhys Davids),以巴利語為北印度的通用語——拘薩羅(Kosala)語的文語。(2)韋斯特格德(Westergaad)等人,認為此語與基那(Girnar)的阿育王刻文之用語類似,是摩哂陀的祖國鬱禪尼(Uj-jayinl)的方言。(3)弗朗克(O. Franke)根據碑文古錢等物研究,而主張此語乃行於以文底耶(Vindhya)山脈為中心的廣大地方的語言,其中心地在鬱禪尼。(4)歐登柏格(H. Old-enberg),指出此語與坎達基利(Khanda-giri)銘文一致,應是古時與錫蘭有交通來往的羯■伽(Kalin%ga)的語言;穆勒(E. Mu|l-ler)亦取此說。

    又,溫蒂希(E. Windisch)及溫特尼茲(M. Winternitz)、蓋格爾(W. Geiger),皆以為巴利語並非某一地方的方言,而是以摩揭陀之古方言為基礎的一種混合語。就中,蓋格爾又主張巴利語的發展有四階段,一為諸經中偈頌的語言,二是經典中散文的語言,三是藏外典籍之新散文的語言,四是新詩的語言。

    西元1833年,巫潘(E. Upham)等人英譯以錫蘭土語書寫的《大史》(Maha^vam!sa),並刊行其著作《The sacred and historic-al works of ceylon》,開啟巴利文研究的風氣。1855年,華斯勃爾(V. Fausbo|ll)校訂出版《法句經》(Dhammapada),為刊行巴利聖典的先驅。其後,歐洲、錫蘭及日本等國學者,從事原典的校訂及翻譯者為數甚多。

    有關巴利語的文法書,有庫羅(B.Chough)的《Compendious Pali Grammar》(1824)、穆勒(Mu|ller)的《Beitra|gezur Kentnis der Pa^li-Sprache》(1867~1868)、尼耶那第洛卡(Nyanatiloka)的《Kleine systematische Pali Grammatik》(1911),以及立花俊道的《巴利語文典》(1910)、水野弘元的《巴利語文法》(1955)、長井真琴的《獨習巴利語文法》。字典方面,有齊德斯(R. C. Childers)的《Dictio-nary of the Pali Language》(1875)、戴維斯及史帖德(W. Stede)的《Pali-EnglishDictionary》(1921~1924)等書。

    ◎附一∶無憂〈巴利語文字簡況及其佛典〉(摘錄自《世界佛學名著譯叢》{22})

    (一)巴利語的文字問題

    巴利語是印歐語系,印度語族,柏拉克里特語的一個方言。它和吠陀語、梵語有著最近的親屬關係,是現代印度的許多方言和錫蘭語的遠親。巴利語之所以著名,因為它是原始佛教的神聖語言,特別是南傳佛教典籍是通過它被保存下來的。巴利語在印度中古時代,雖然只是一個地區的方言,但它的流行區域卻十分廣闊。佛陀住世時,就使用它來說法。中古時代,巴利語究竟在那些地區流行的問題,學術界一直是存在著比較分歧的看法的,但是把它肯定為印度西部方言這一點,基本上是一致的意見。

    原始佛典的編纂,根據一般傳說,自西元前544年佛滅度後在王舍城的第一結集,西元前五世紀時在毗舍離的第二次結集和西元前三世紀在華氏城舉行的第三次結集,都曾進行過編校審定的工作,當第三次結集時,在佛教史上還有另外的一件大事,是阿育王採納了帝沙目犍連子長老的建議,決定派遣高僧到鄰近地區和諸國去廣布佛教,並任命了目犍連子長老組成一個包括十位長老的弘法使節團前往下列地區傳教∶

    (1)末闡提長老(Majjhantika Thera)∶往迦溼彌羅(Kasmi^ra ,即現在的喀什米爾)及犍陀羅(Gandbara,約在今巴基斯坦的白沙瓦,拉瓦爾品地一帶)。

    (2)摩訶提婆長老(Maha^deva Thera)∶往摩醯娑曼陀羅(Mahis akamanda^la,即現在南印度的邁索爾邦)。

    (3)勒棄多長老(Rakkhita Thera)∶往婆那婆私(Vanavasa,在現在南印度孟買邦一帶)。

    (4)曇無德長老(Dhammarakkhita Thera)∶往阿波蘭多迦(Aparantak%a,在現在印度的卡提瓦爾半島一帶)。

    (5)摩訶曇無德長老(Maha^dhammarkkhitaThera)∶往摩訶勒(Maha^rat!t!ha,在現在印度的孟買一帶)。

    (6)摩訶勒棄多長老(Maha^rakkhita Thera)∶往臾那(Yona,別譯‘益努’,即庫那迦,約在薩爾溫江和瀾滄江河谷之間的一帶地方,包括現在中國的西雙版納、緬甸撣邦、寮國北部及泰國北部的景邁、景先等地區在內)。

    (7)摩訶末示摩長老(Maha^majhima Thera)∶往喜馬拉耶地區(疑即現在的尼泊爾、錫金、不丹、拉達克和中國西藏南部地區)。

    (8)須那迦長老(Sona Thera)、(9)優多羅長老(Uttara Thera)∶往金地(Suvan!n!abhu^-mi,古金地,約包括現在高棉、泰國、下緬甸、寮國南部及湄公河的三角洲地區一帶)。

    (10)摩哂陀長老(Mahinda Thera)∶往楞迦(Lanka,即今錫蘭)。

    據《大史》載,摩哂陀長老率領了伊提耶(It!t!hiya)、鬱帝夜(Uttiya)、參婆樓(Sambala)和婆陀沙拉(Bhaddasala)等四位長老和僧伽蜜多的兒子蘇摩那(Sumana)沙彌及盤杜迦居士(Bhan!duka)等一行七人,還帶去了這次所結集的三藏經典到錫蘭去。如果這個傳說性的記載是可靠的話,則摩哂陀既把三藏經典帶去,很可能是已經用文字記錄下來了的典籍,不僅是全憑口傳心受的辦法在錫蘭傳教的了。書寫經典的文字,除了阿育王時代通行的婆羅米或驢唇體字母以外,不可能是用其它文字來寫定的。錫蘭所發現西元前二世紀古僧伽羅字母的山洞石刻,從字母形體的十分接近阿育王時代驢唇體字母這點來看,也可以算是一個有力的旁證,因此,把巴利語三藏的寫定時代,算為西元前三世紀中葉以後,似乎沒有多大問題。另一個說法是,巴利三藏的寫定工作,是在無畏婆吒伽摩尼王(西元前43至17)執政時期的第四次結集時才完成的。這次結集的舉行約在西元前26年,以勒棄多長老(Rakkhita Thera)為上座,會集了大寺派長老五百人,在瑪達雷(Matale)的灰寺(Alu-vihara)誦出了上座部三藏及注疏,並決定把經典用僧伽羅字母音譯寫在貝葉上保存(還有一個傳說是,這次誦出的三藏是刻寫在薄金片上,藏於灰寺裡的石室內)。這一說法和上面的傳說是互相矛盾的,因為摩哂陀既然已經把三藏帶到了錫蘭,為什麼在第四結集時,還提到‘誦出’三藏及注疏呢?既曰‘誦出’,當然這時還不可能有已經寫定的三藏和注疏,而且還決定了把它寫在貝葉上加以保存,可見在以前將近兩百年左右的時間內,是並無寫定的佛經存在的。以上的兩種不同而又矛盾的說法,粗看似乎令人懷疑在第三次結集以前有過佛典的編定。但是,我們從歷史發展來推斷,可以作如下的分析∶即第三次結集以前編定的經典,雖已具雛形,也許並未包括全部三藏,而只是其中的重要部分,摩哂陀帶到錫蘭去的可能就是這一部分的定本,其餘部分仍是通過口傳心受的辦法來加以流布的。其次,這些經籍由於是用阿育王時代通行的字母所寫,對於錫蘭僧眾,當然會帶來一些不便,因此而有這一次結集的召集,並將三藏加以誦出會訂,用本國自己的文字音譯辦法寫下來保存,對於宣傳教義將更會起著巨大的推動作用。

    僧伽羅語雖然也是屬於柏拉克里特語的語言,它和巴利語又有著相當近的親屬關係,而且代表這種語言的文字形體,在中古時,基本上接近於阿育王時代的字母形體,其後歷經演變而形成了現代的僧伽羅字母。但是它在語音系統上和巴利及梵語有著十分顯著的區別。主要的差異在於(1)元音系統內具有巴利和梵語所沒有的長短元音;(2)沒有送氣的清濁塞音kh,gh,ch,jh,t!h,d!h,th,dh和唇音ph,bh等音位;(3)沒有舌後和舌面後鼻音n!和n~。在它的全部長短元音符號十二個音位中有八個音位是和巴利語相同的,輔音的二十個音位則全部和巴利及梵語對等。自佛教傳入錫蘭以後,僧伽羅語首先受到了巴利和梵語的最大影響,特別是巴利語對它的影響,吸收了它所沒有的音素,開始形成了現代僧伽羅語的雛形。自西元前一世紀末,錫蘭首先用僧伽羅字母音譯巴利佛典時,為了拼寫巴利語而借入了它所沒有的送氣清濁塞音和唇音及鼻音等音位,同時並創制了一些二合字母的專用符號和某些略符。其後歷經演變,原有的四個巴利語所無的元音字母變為十分罕用的音位,字母的形體也有改進,進一步形成了包括梵語和巴利語音素在內的現代僧伽羅語的混合型音系。

    從以上的敘述看來,我們基本上可以得出這樣的結論∶在西元前三世紀時的阿育王時代第三次結集時,上座部的巴利三藏重要部分,已有了用婆羅米或驢唇體字母的寫本,這是巴利語開始有文字的最早歷史傳說。佛教傳入錫蘭以後,在西元前一世紀末的第四次結集中,巴利三藏又經過詳細的勘校,並改用了僧伽羅字母書寫保存。自是以後,以自己的文字字母採用巴利語音系排寫佛典的辦法,成為上座部佛教所用文字的不成文制度。所以後來在緬甸、泰國、柬埔塞、寮國等國和中國雲南省傣族地區的音譯巴利佛典的書寫,就都是採用這個辦法的。一方面用自己本民族文字字母拼寫佛典,同時也用自己的語言翻譯。例如中國傣族及緬甸、泰國、高棉、寮國諸國,除了有自己文字音譯的巴利三藏外,還有意譯的各種佛典。

    信仰上座部佛教的國家或地區的民族語言,除錫蘭是屬於印歐語系外,大部分屬於漢藏語系,而高棉高棉族和緬甸及泰國的孟族語言則是屬於南亞語系的(中國的布朗族、崩龍族和卡瓦族,雖然他們的語言是屬於南亞語系的,但在宗教信仰上,卻使用傣語、傣文)。以上的這些民族語言雖然和印歐語系的巴利語及僧伽羅語全無任何親屬關係,可是卻一律地採用了巴利字母表的音系,對自己語言中沒有的音素,則適當地改變了讀音,以求得和本民族語言特點適應。經過這樣的改動之後,拼寫和學習巴利佛典的目的固然是達到了,但是自己語言中的特殊音位,由於受到巴利音系的限制,沒法在字母表中表達出來,于是只好再在字母表後附加上若干專為拼寫自己本族語言的字母和佛經上的某些特殊符號。有的語言則乾脆把拼寫本語的一些字母符號不列在字母表內,避免和巴利字母表互相混淆。如中國的西雙版納傣文字母就有代表長短單複元音的二十三個符號是不列在字母表內的。

    世界上所有的語言,基本上可以分為兩個類型;一類是隻有獨立的語言還沒代表這種語言的文字;另外一類則是不但有獨立的語言,而且還有代表自己語言的文字。有文字的語言,由於歷史發展階段的不同,在各個歷史時期中,可能有著不同形體的文字符號,如漢文就歷經了古籀、篆、隸等各個不同的階段,但它們仍是代表著同一的漢族語言和音位系統。巴利語的發展情況和它不平凡的遭遇,在語言史上是一個十分突出而又奇特例子,原來代表這一語言的文字符號,由於某些特殊原因(主要是說這種方言的印度民族放棄了它)而變得湮沒無存,但是其本身的語音系統卻因為上座部佛教的傳播,不但是在和它有著親屬關係的僧伽羅語裡,而且還在許多非親屬關係的語言中,獲得發展和保存的機會,形成了信仰上座部佛教所用的各種不同文字的共同語音系統,這完全應歸功於巴利原典所起的凝固作用。語言學界許多年來關於巴利語的有無文字的不同認識,也就是由於這個特殊現象所造成的。說它沒有文字的理由,是在於原始代表巴利語的文字符號已經湮沒,現存的拼寫巴利語的各種文字,是其它各民族的文字符號,不能看成是巴利文;說它有文字的理由,則是好些信仰上座部佛教的國家或民族,一向是用自己的文字符號來拼寫巴利原典的,當然應當算為巴利文。

    從另外的一個角度來看,一種語言如果沒有過代表它的文字符號,自不可能產生出一套完整的語音系統來,因為語音系統總是通過對具體語言各音素的調查、研究和分析之後,才能用某些代表它們的符號而制定出來的。原始的巴利文字符號雖然已無記錄,但是從它的語音系統存在的這一客觀事實,完全可以說明曾經有過代表這種語言的文字。不幸的是,我們現在不能看到而已。

    ◎附二∶水野弘元著·許洋主譯《巴利文法》第一章、第二章(摘錄)

    巴利語是什麼

    巴利語是現在流行於錫蘭、緬甸、泰國、高棉、寮國等南亞地區的南傳佛教的聖典所使用的語言。這種語言被稱為巴利語,是十二世紀以後的事。在那個時候以前,這種語言叫做摩揭陀語(Magadha-nirutti或Magadhika-bhasa)或根本語(Mu^la-bhasa)。摩揭陀語是恆河中游地域摩揭陀(Magadha)地方的語言,而根本語是人類最初使用的根本語言。這種語言之所以稱為摩揭陀語,是因為一般相信,佛教的創立者佛陀自己以這種語言,在摩揭陀為主的地方教化說法,因而成為南傳佛教的聖典語。但這種語言之外,另有叫做摩揭陀語的語言存在,它才真的是摩揭陀地方的語言,或許因此以後才沒有稱巴利語為摩揭陀語,也才沒有用根本語這個名稱。

    就語言系統而言,巴利語是Prakrit語的一種。Prakrit語是中期印度雅利安語的總稱;它是西元前六世紀到西元後十一世紀,通用於印度的雅利安人的民眾語。關於Prakrit語的意義,有種種說法,但根據最普通的主張,Prakrit(=Pkt.)是與 Sanskrit(=Skt.即古典梵語)相反的語言∶古典梵語是根據Pan!ini的文法製成的人工語、雅語、標準語,而巴利語是沒有人為成分的自然語、俗語、民眾語。二者都淵源於古代印度的吠陀語(Vedic=V.)及其他古代日常用語,所以古典梵語和各種Prakrit語之間,或各種Prakrit語之間,在語言上,有極密切的關系。順便一提,各種Prakrit語被稱為中期印度雅利安語,而吠陀語和古典梵語為古代印度雅利安語,Prakrit語以後到今日的各種印度雅利語則為近代印度雅利安語(中略)。

    巴利語的四個階段

    在全部的Prakrit語中,歷史最久、保持各時代的文獻的,只有巴利語。巴利語從它發生到現在已經過二千多年。其中可看到與其他語言顯然有別的、巴利語特有的語言特徵。然而,在這漫長的歲月中,巴利語本身也有若幹發展變遷的階段。現在可大體區分為以下四個階段∶

    (1)聖典偈頌(韻文)中的巴利語,到西元前三世紀為止。

    (2)聖典散文中的巴利語,到西元前一百年為止。

    (3)聖典注釋書類的巴利語,以五、六世紀為中心,其前後數百年間。

    (4)後世諸文獻的巴利語,從十世紀到現在。

    巴利聖典中的偈頌,並非全屬第一階段的古老巴利語,其中也有新的。又古偈頌也不一定原封不動地傳承原形,也有部分多少遭受變化,因此失去原形,以致現在意義反而不通的也不少。關於這點,從其他俗語,佛教梵語和梵語等的佛典找出相當於巴利語的偈子,並加以比較,可以得知。如前所述,在巴利語的古偈頌中,好歹可發現與吠陀語共通類似的古形。但其中,由於音韻的關系而語句被省略,又沒有注釋書,所以也有些地方很難讀懂。

    第二階段的部分比前一階段合乎文法,文章平易暢達。這一層的語言接近西元前二、三世紀時的語言;這點,從把它和當時各種刻文的語言加以比較,即可得知。

    第三階段的巴利語,使用於聖典的注釋書類、教理綱要書、史書類等。又聖典時代與注釋書時代之間的文獻用語,也可含攝於這一層。這個階段的巴利語,在各時代的巴利語中,最洗練整備,其文章也簡明流暢。

    第四階段的巴利語,從各方面看,完全不統一,多且雜。第一、第二階段的巴利語,成立發展於印度本土——是巴利語所淵源的日常語的流行處。第三階段的巴利語,在印度或錫蘭島,也為許多印度本土出生的學僧所使用,因此其語言的使用極容易,文章也很流麗。然而,第四階段的巴利語,以錫蘭島為中心,後發展於緬甸、泰國等,在時代上,在地域上,為與巴利語關系疏遠的人所使用,所以它自然不得不變成很造作的語言。

    助長這種傾向的是,在這一期的巴利語中,錫蘭語以及錫蘭對岸的印度達米爾語,也都採用梵語的要素。在前三階段,巴利語幾乎看不出有受到梵語的直接影響的跡象。然而,在錫蘭島,從十世紀起,國王、大臣、僧侶等知識分子研究學習梵語梵文。這是受到印度本土,四、五世紀以後,梵語被一般用為公用語的風潮影響所致。加上六、七世紀以後的錫蘭流行使用梵語典籍的大乘佛教,這或許也促進錫蘭使用梵語。如是,著於十世紀以後的第四階段的巴利文獻,在其語匯和連聲(sandhi)中,出現了從來不見於巴利文的梵語成分。kiriya(作用)變成kriya,aramman!a(所緣、對象)變成alambana,這是巴利梵語化的例子。

    尤其這一層的偈頌類,既模仿古代層的巴利韻文,又應用梵語的作詩法,而且不像第一期的偈頌那樣,流露出天真爛漫的純情,全部是人為造作、形式化的作品,其章句也常晦澀難解。其中也沒有見於以前各階段的暢達性和純真性。

    順便一提,南傳佛教諸國的僧侶之間,在今日還用巴利語交換彼此的意見,因此新造了對應西洋近代語的巴利語,以致巴利語的語匯逐漸增加。

    〔參考資料〕 印順《原始佛教聖典之集成》;前田惠學《原始佛教聖典の成立史研究》、《バ—リ語の故鄉と原始教團の發展》;佐佐木現順《阿毗達磨思想研究》;《歐米の佛教》;《根本佛典の研究》;W.Geiger《Pali,Literatur und Sprache》。

    FROM:【中華佛教百科全書】

    【梵語(梵Sanskrit)】

    古代印度的標準文章語。屬於印歐語族,印度·伊朗語派。sanskrit之語,源自sam%-skr!ta^ bha^s!a^,意為完成脩飾的語言,原是西北印度上流知識階級的日常語,相對於一般民間所使用的俗語(Pra^krit),此梵語又稱為雅語。中國及日本依此語為梵天所造的傳說,而稱其為梵語。

    廣義而言,梵語包括吠陀梵語(Vedic Sanskrit)及古典梵語(Classical Sanskrit),前者為西元前1000年左右,婆羅門教的根本聖典《吠陀》所使用的語言,其後經歷許多演變、整理,而由西元前四世紀前後的文法學者波你尼,加以規格化而集大成。後者即是古典梵語。其後再經巴丹闍利等人的增修、注釋而更趨完備。直至今日,舉凡文學、宗教、哲學、學術書類等一切文章語,凡是以梵語書寫者,皆遵守《波你尼文法》的規定。

    此外,另有《摩訶婆羅多》、《羅摩衍那》的敘事詩梵語,十世紀左右古典梵文學的欽定詩調美文體(ka^rya),代表故事文學的平易體,佛教經典所使用的佛教混合梵語等,可以說都是最具古典美文體的代表性梵語。

    梵語雖也被使用於佛教、耆那教的典籍,且對近代印度雅利安語文學、南印達羅毗荼語文學、印度尼西亞、東南亞諸島文學也有很大的影響,但在十世紀以後,由於近代印度之各種方言甚為發達,又加上回教徒入侵印度,梵語乃逐漸喪失其實際的勢力,僅以古典語的地位存在而已。其書寫體系以天城體書寫,擁有十三個子音與三十五個母音。中國及日本所使用的梵字為悉曇字,相傳為六世紀左右通行的文字之一。

    梵語語法與其他古代印歐語言(如拉丁語與希臘語)語法相似,曲折變化繁複,有三種性(陽性、陰性與中性),三種數(單數、雙數與複數)及八格(主格、賓格、工具格、與格、奪格、屬格、位格與呼格)。形容詞的變化與名詞同。動詞變化有時態、語氣、語態、數與人稱。

    ◎附一∶井ノ口泰淳著·張桐生譯〈絲路出土的佛典〉(摘錄自《絲路與佛教文化》)

    古代印度的語言一般稱作梵語,而梵語所代表的通常並不僅限於Sanskrit(高級的雅語),其中也廣泛地包括了一般的俗語,在相反的情形下,Sanskrit(雅語)這個名稱也有的時候表示了比原來更為廣泛的意義,所以,為了避免狹義和廣義之間的混淆不清,我在這裡使用印度雅利安語這個名稱。雅利安人種並非印度的原住民,他們是在西元前一千數百年以前移住印度的,當時他們帶到印度來的語言流傳下來,就是我們所說的雅利安語。古代印度雅利安語可以大分為兩類,一種是包含了古文獻吠陀上的語言——吠陀語,在文法上並未完全整理好,也就是一種不完全的語言——Pra-krit(俗語)。另外一種是,在文法上作過嚴格的整理,每一個詞彙也都有明顯的意義的San-skrit(雅語)。印度的佛典中所用的語言雖然說是梵語,不過是介於上面所說的Sans-krit(雅語)和Prakrit(俗語)中間的一種具有獨特性質的語言,一般稱作佛教梵語或混合梵語。此外,現在東南亞還通行一種使用了Prakrit(俗語)中的巴利語的佛典。絲路上各地域出土的佛典中所用的古代印度雅利安語幾乎都是佛教梵語,文字則使用梵文。只有一個例外,就是用卡羅休提文所寫的《法句經》。《法句經》中的語言是Prakrit(俗語)的一種,是西北印度的犍陀羅語。在印度完全沒有用Khrosthi(卡羅休提)文所寫的宗教典籍,所以《法句經》是非常珍貴的寫本,這個寫本的制作年代,據說最遲不會晚於西元三世紀,也可能早在二世紀就已經完成了,所以,這是現存最古的佛典寫本。用梵文所寫的佛教梵語的佛典,從東土耳其斯坦各地到敦煌之間大量地被髮掘出來,不過多半是斷片,具有完整形狀的幾乎沒有。出土的數量可以說以吐魯蕃和敦煌為最多。所有的寫本並不都是在出土的地方所寫的,有許多據推嵌寫於印度,然後經過絲路被帶到了東土耳其斯坦或敦煌來。如果詳細地考察一下的話,我們會發現其中的語言、文字、書寫的材料和內容等包括了各種各樣的東西,實在是非常複雜的。

    ◎附二∶週一良〈中國的梵文研究〉(摘錄自《現代佛學大系》{14})

    (一)

    中國自來稱印度文為梵文。因為印度人相傳,他們的文字是梵天(Brahma)所制(《西域記》卷二)。但在印度本土,普通卻不叫梵文。只有大史詩《Maha^bharata》裡,曾稱梵文為brahmi vac,意思是神聖的語言,僅僅當作一種別名或美稱而已。那麼,印度人稱他們的文字叫什麼呢?他們稱為Sanskrit。這字的原義有文飾、修整、精製一類的意思。顧名思義,我們不由得想到中國的‘文言’。梵文在印度的地位,確和中國的文言文體很相像。Sanskrit這字最早見於《梨俱吠陀》——印度最古的文獻。這部書的文體就是一種古梵文。吠陀是婆羅門教的聖典,同時也只有四種姓裡最上層的婆羅門才有資格學習。大約從很古的時期,梵文已經是上層種姓專有的語言了。以後注釋吠陀的書,也都是用梵文。到了西元前五世紀,波膩你(Pa^nini)作了一部梵文文法,奠定了梵文文法的基礎。直到現在兩千多年來,寫梵文都要受《波膩你文法》的約束。也就是因為大家都遵守他的軌則,兩千多年來梵文竟沒什麼大變化。中國雖沒有波膩你的文法,因為作文章的文要摹古,於是乎無形之中文言和白話分了家。文言成了知識分子唯一的表達工具,情形正和梵文在印度相同。不過梵文之佔優勢,最先和宗教有相當關聯,中國文言文的流行則不然。還有一點,就是印度人不但寫梵文,並且說梵文。現在印度的梵文學者還能用梵文會話,‘出口成章’呢。

    古代印度除了社會上層所說的梵文以外,還有口語。玄奘關於天竺語言,曾說,‘因地隨人,微有改變。語其大較,未異本源。’(《西域記》卷二)這些口語總名之為Prakrit。這個字原來有自然發生、本質、原料等義,是和Sanskrit的原義相反的。換言之,Prakrit就相當於中國的白話。在古代印度戲劇裡,婆羅門剎帝利種姓的角色,一定要說梵文,表示他們的身分。女人、奴隸、商人等等全都說白話。現代的印度口語,便是從這種古代白話演變而來。梵文跟希臘文、拉丁文都屬於印度歐羅巴語一系,是一種語根變化最繁複的語言。名詞有八種格,近代歐洲語言裡用前置詞表達字和字之間的關系,梵文裡都用不同的格表示。數目除單復之外,還有雙數,動詞的過去式也有多種。梵文還有兩個跟其他印歐語不同之點∶第一是喜歡用長的複合語(compound),第二是連音變化律(sandhi)。就是說,某字母與某字母聯在一起,就要發生變化。梵文這許多複雜的規則,到了Prakrit便簡單化了不少,有些根本消滅。更進一步到現在的口語,許多格和雙數等等都不復存在了。

    華人最先和印度文字發生關係,當然是翻譯佛經。最早著於竹帛的佛典究竟是什麼語言,無從知道。現在流傳於錫蘭、緬甸、泰國的小乘佛經都是所謂巴利文(Pa^li),也是一種較早的印度方言。pa^li這個字並非地名,原是典冊、典範的意思。這一套佛典大約由口授傳入錫蘭,到西元前一世紀才寫下來。錫蘭島的僧侶們先稱這種文字所記載的經典為‘巴利’,後來便引申來指這種文字了。有人說巴利文是摩揭陀國的方言,這話不大可靠。但我們可以相信,最早的佛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