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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洋航行廿七載,得周遊列國之便,魚緣趣事多多,願君與我分享。

最大的黃魚——2003年底,“華佗”輪停靠巴西伊塔賈(ITAJAI),位於巴西南部一個乾淨美麗的小港。該地多二戰後逃離德國的白人移民後裔,是故,人民素質較高,社會安定度與該國北部黑白人種混居地形成了天壤之別,又加上物產豐富,緯度離赤道的距離與上海的相當。請代理領去一個有數百個攤位的魚市場,進去後讓人眼界大開。各色魚、蝦、蟹、貝,真正是琳琅滿目、目不暇接。現剝的蝦仁,鮮活的海魚,看看就讓人喜歡,勾起你食慾的衝動。價格也和國內差不多,自然樂意掏錢購買。也許是中國人的食性使然,那些在國內見慣了的魚品種的攤位更讓我們青睞。尤其是黃魚的外形跟我們東海的十分相近,就是個頭更大些,那天市場上最大的一條,過秤有35斤,高興地買回到船上。大廚建議做成魚鯗,皆贊同。一週後清蒸,又鹹又老,跟那天買回即食的鮮嫩勁完全搭不上邊了。真可惜了這麼好的佳美食材,可無論怎麼說,它也是在我的腦海裡留下了永久的記憶。

一吃就飽的魚——1993年,服務於寶鋼剛建立之自有船隊的“鋼花(STEEL FLOWER)”輪,是次在澳大利亞西南部小港奧爾巴尼(ALBANY)裝載小麥,擬運往連雲港。該港不設圍牆,泊位盡頭礁石旁水面上浮滿了魚群,工人小休時間常開著抓鬥車抓魚,一般即抓即放,就是鬧著玩的。有弟兄靈機一動,攜青島啤酒若干,讓工人幫忙,抓一次給一瓶,一抓一放就是一塑膠桶。這魚像根棍子,似流水線上產出的一樣,均一掌長,有點青鑽魚的模樣,肉質粗糙,但不難吃。值班做夜餐,三、四條一吃,就有飽感,也算蠻奇異的。

需要膽量才能享用的魚——2004年,船泊荷蘭阿姆斯特丹港,公司合作伙伴阿利納(ARENA)公司老總非要作東感謝我這船長。晚餐簡單,四個菜就白葡萄酒。可是食材很特別:鱷魚、鯊魚、鴕鳥和蛇肉。這頓晚餐徹底顛覆了西方人不吃有些生物留在我心中的固有概念,當然,這些食材都是人工飼養生產出來的。倒是我,當時還是拼著膽量才完成了這個過程的,因為這四種食材中除了蛇肉偶爾也是帶著心理障礙嘗試過外,都是出了孃胎第一次,實非本心所願想要享用的,那鱷魚肉其實外表和味道都跟雞肉差不多。印象深刻的一次體驗。

吃得最爽的魚——2001年,EVER HAPPY輪在印尼馬辰(BANJARMASIN)錨地裝三夾板,地處赤道附近,漁業資源特別地豐富。依樣畫葫蘆地照著當地人的做法,弟兄們每到太陽落山,就將舷梯放至水面上,剛在其底部平臺上放置貨艙燈一隻,小魷魚就成群結隊地撲向燈光而來,放下綠豆大的不綁魚餌的閃亮不鏽鋼魚鉤,就只顧往上提鉤,每提都不會落空,半個時辰就有一桶的收穫。兄弟們三五作對會餐,置一電爐,待水滾開,丟入小魷魚,筷子水中撩一撩,醬油蘸蘸契落伊。侃大山,額冒汗,臉通紅,冰啤酒,爽勁無雙。那時尚年輕,還能放肆,要是現在就得為規避通風病而惆悵了。

最有風味的魚——1996年,外派香港遠洋“樂群”輪,是在冬天到的挪威奧勒松港,坐落於接近北極圈的一個小港,從海上到港內要走好幾個小時彎彎曲曲的海灣航路,兩岸高山聳立,大部為白雪所覆蓋,因墨西哥灣暖流一直衝到這裡,水面霧氣蒸騰,如煙雨縹緲,有點置身長江三峽的感覺。引水員人高馬大,典型的北歐斯堪的納維亞人身材,但面相極為和善。背一大包到駕駛臺,即取出一條十來斤已經燻烤熟了的大魚送給船長。晚餐時全船一起分享,搞不清是啥魚,切開時松木香飄逸,肉色微紅,無骨,非常獨特的風味,讓我一直難於忘懷。也因此,一些西方人樂意與人分享快樂的真心情也給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最豐盛的西方魚宴——1995年,義大利熱那亞港,代理熱情邀請海鮮宴,一大桌三十多樣各色魚蝦蟹貝,全是大盤上,墨魚蛋、水燙貝類、大青蟹、龍蝦,色彩斑斕,應有盡有,與傳統西式菜的精緻、分盤優雅食用完全不同,手抓、刀切、叉食,各隨其便,極似中國人的熱鬧喜宴。席間,服務員還調皮地表現小魔術佐餐,是為我出席過的最豐盛的西方魚宴。

不能食用的魚——摩洛哥人喜飲茶在世界上是出了名的,據說年人均消費茶葉15公斤。八十年代,公司歐亞航班幾乎固定,每航次去西歐時總先要半途彎靠卡薩布蘭卡港卸一二千噸茶葉,第一次進港時發現港內水面上到處有魚遊蕩,魚背黑黝黝,成群結隊,蔚為壯觀。於是,幾位聰明的兄弟就截鋼筋打磨自制了魚叉,隨意間就叉了不少上來,交大廚烹飪後上桌,高興下筷入口便很快吐出。原來,港內汙染嚴重,一股柴油味撲鼻。自此知道了不是每個地方的魚都是可以盲目食用的。

“地下黨”買魚——1993年,隨“鋼花”輪自日本佐世保開紐西蘭南島基督城,航程半個月,因是從菲律賓船員手中接的船,日本物價高昂,船上遺留伙食極少。到港後,動員船員積極設法採購伙食,又要掌握好開銷。晚飯後與電報員倆人下地,無意中上到一條同碼頭靠泊中的蘇聯遠洋漁船上,本意想與蘇聯人隨便聊聊,沒想到蘇聯人主動提出要賣魚給我們。原來,蘇聯那個時候正處於解體過程中,公司還是國營的,但已經無法維持還在國外的漁船的正常營運,船上的人人心已散,都在想方設法地為自己掙錢。雙方都有緊迫的需求,一拍即合。於是,商定天黑後我們帶人過去,這兩位船員瞞著漁船船長,勾結掌握冰庫鑰匙的人將整箱的魚偷出,從窗子中遞出交給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我們帶5個兄弟連續三晚像地下黨一樣地暗度陳倉。雖然都是南太平洋的魷魚,不怎麼好吃,可確實解決了我們的大問題

冒風險捕“魚”——但凡到一個新地方,抓魚捕蟹是遠洋船員最有興趣做的事情。1993年,“鋼花”輪在加拿大溫哥華港內錨地待泊3天,天黑後就陸續觀察到周圍有很多碩大的梭子蟹在浮游,於是心就癢癢了起來。可是,船長在到港前已經關照過大家,加拿大法律規定:螃蟹一定要長到一定的個頭才能捕捉,如若被發現吃過的螃蟹殼不到規定的直徑,就將面臨嚴重的處罰。可是,具體的直徑是多少大家都不甚了了。不抓吧,心癢嘴饞,實在是抗拒不了。集思廣益之下,大家決定冒險抓,但採取風險控制措施,就是:當晚抓當晚吃掉,吃完後將殼裝入垃圾袋,綁一鐵質卸扣,立即沉入水底。如此天衣無縫,倒也反證了中國人的聰明,只是有些上不了檯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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