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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年正月裡,我隨表姑一家前往稻城上學。那是我第一次出遠門,從鄉里到縣城,到省城,再到康定,然後去稻城。原本到過縣城坐車也會暈車暈得死去活來的人,那一次卻或許因為一路的新奇與興奮,幾天的長途旅程下來竟一點暈車的現象也沒出現。姑父笑著憐愛地說,這個女娃兒註定是高原上的人了!簡短的一句話給了我無比的鼓舞!雖然最終我沒能回去那裡,但在我心裡,那裡始終是我的第二故鄉!我忘不了那裡的風、那裡的雪、那裡的人和那裡的一切!

那時去康定的道路條件與現在有著天壤之別,汽車沿著大渡河一路顛簸著向前行駛,在懸崖邊轉彎時,好幾次眼看車身已傾斜出了一大半,似乎下一秒就要掉進大渡河了,卻在汽車及時的反方向一簸逃過危險又跳回了正常的軌跡。每每轉彎的時候,我嚇得想看又不敢,不看又更擔心,在那種矛盾的糾結心理下,一顆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心中不停地祈求著老天爺保佑。後來我實在有些累了,不知不覺中睡著了那顆懸著的心才算略微平靜下來(從那以後,我每每經過那一段,我都提前讓自己睡覺,逃避著那份煎熬)。當汽車行至二郎山,司機下車為汽車輪胎掛防滑的鐵鏈時,我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了過來。窗外飄著大雪,司機開啟車門的一瞬間,一股冷風鑽了進來。那風裡有著一種與先前完全不同的味道,後來才明白,那就是高原特有的風的味道,夾雜著犛牛與酥油茶的味道,但我一點也不覺得難聞,反而覺得,啊,我喜歡這風的味道。多年以後當我再次回去的時候,沿途聞著那熟悉的風的味道,感覺無比親切與欣慰!

那次為了多趕路程,我們沒在康定停留,而是到了雅江投宿。那天雪下得特別大,風也吹著特別冷。我們在入住的招待所,遇到好些同樣回關工作或上學的老師和同學(更正:應該叫出關,同學講過州內分關內關外,稻城、白玉等邊遠的縣城被劃為關外)。在那個寒風瑟瑟的晚上,我看到一位高大帥氣的男生同他的一位女同學一起過來跟我的姑父打招呼,他們穿著厚厚的衣服,戴著鮮豔的圍巾站在風裡,那是我第一次見到男生戴鮮豔的圍巾一點也不彆扭,反而非常好看。我暗自後悔沒讓媽媽給我也買一條鮮豔的大圍巾,我想我戴上站在風裡也一定非常漂亮!

後來到了稻城,我們住在縣中學,感受著不一樣的空氣,不一樣的風。

高原上因為那風的緣故,到處都顯得很乾燥,貌似除了小河和水井中,其他地方的水基本都被風收走了。比如我們帶去的臘肉、香腸,沒幾天就風乾得堅硬無比,要用斧頭才能切割開來;切好的菜如果不及時炒煮,一會兒就被風乾了,土豆絲如果放上半天沒炒,就會變成可以用來剔牙的牙籤。這個說法一點也不誇張,事實的確如此,你若不信等有機會,大可實踐一回!那裡的泥土,即使剛剛下過雨也被風乾得很快,變成乾燥的沙土,根本看不到像我們內地般溼潤的泥土,所以那裡很適合種蘿蔔和土豆之類的作物。風到的地方,都變得乾燥無比,甚至連學校的廁所,被風乾得一滴糞水也沒有。

不過那風也有很好的用途,比如生爐子做飯的時候,只需將引火用的那種小灌木苗點著,上面就放上足夠的木炭,那風自然會將爐火吹旺,根本不用我們用嘴去吹或用扇子去扇。那時我們常常可以毫無顧慮地爬上山坡隨意地坐呀、躺,根本不用擔心會有水汽浸溼我們的衣褲,我們也常常在晴朗的晚上,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那裡的雲也被風吹散了,星星格外明亮。在這樣的風裡,是不是覺得很愜意?

我喜歡稻城,也喜歡那裡的風!希望有機會,我帶著你,你帶著錢,也去那裡好好感受一下那裡的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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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何故宮的房頂從來都看不到鳥糞?600多年了還如此明亮?
  • 這座被張藝謀新片《一秒鐘》帶火的西北小城,簡直美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