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相信神蹟嗎?相信在自己對眼下的生活充滿疑問時,某個人或某件事,就彷彿是傑克船長的羅盤,能讓你清楚心之所向嗎?
在尼泊爾叫賣蘋果的阿婆,大概不會相信,自己是兩個日本年輕人的神蹟。
小時候遇到走街串巷的賣貨郎,總是很興奮,他們的聲音悠揚婉轉,能帶來新鮮的小玩意,能道出各地的生活見聞,廟會更是年度最值得期待的大事情。
伴隨著城市的升級化,所有的小商小販,都搬進了超市裡,網購也讓交易變得前所未有的便捷,物質極大的豐盛乃至過剩。但心裡,總還是有失落的。
在日本生活,逐漸能找回一點點從前的感覺,神社裡、書店前、市區廣場上,一個月會定期舉辦幾次“青空市場”,大家可以把自己手工製作的、田間收穫的,拿去自由交易。偶爾在十多層的高樓上,也能聽見熟悉的貨車叫賣聲,有時候是烤地瓜,有時候是哈密瓜,日子也因此生了情致,多了韻味。
自由之丘的“青空市場”,是個感受市井氣息的好地方,東西精緻有趣,人也熱衷交流。運氣好的話,還能碰到一家“旅行中的八百屋”。八百屋,是日語裡蔬菜店的意思。
這家八百屋平時由兩個青年開著貨車各地兜售,他們一個叫鈴木,一個叫山代,都是神奈川出身,讀高中時就是好友。儘管後來升入了不同的大學,進入了不同的企業,但共同的愛好,讓他們每逢休息日就湊到一起。
他們的愛好比較特殊,是到那些昭和氣息濃厚的小店裡吃飯。其實呢,這樣的小店味道都很一般,但他們就是喜歡邊吃邊跟阿公阿婆聊天。
“要是我們再不去吃,這些小店可真就倒閉啦。”——這奇怪的使命感,這濃厚的人情味。
工作幾年,兩個人不約而同地對這個“有錢=幸福”的社會有些失望,萌生了逃離的念頭,用不多的積蓄,前往印度、尼泊爾散心。
他們全力衝刺喜馬拉雅山脈,精神和體力都到達了極限。一個阿婆頭頂著筐子在叫賣,裡面都是小蘋果。咬上一口,福至心底,兩個人忘卻了疲勞,好像身體裡重新充滿了力量。“就是那個時候吃到的那個蘋果吧,讓我們覺得,人最終想得到的,就是一口滿足的吃的。吃,才是跟幸福關係最近的。”
兩個年輕人說幹就幹,他們自己找農家交涉,只選擇自然栽培的蔬菜與水果,裝在貨車上各地兜售,所以叫“旅行中的八百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