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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抵,每一個生長在北方的人都有一份對南方小城的嚮往和想象。我理想中的這座小城不熱鬧,安靜得像個乖學生,有古老的建築,有潺潺的水流,有身穿民族服裝的女子。想象終究只是想象,無論多美好,都不如親眼所見的好。

很多人是因為沈從文的《邊城》才想要去鳳凰看看,而我是去了鳳凰才想要看看沈老的作品。不得不說,鳳凰和沈老的作品一樣出色,讓人流連忘返。

這一座古樸典雅的湘西小城,無論你是白天去還是夜晚去,它都能帶給你不一樣的驚喜。

我是在中午抵達的小城,人還不是很多,先去吃了一碗粉填飽肚子,分量足,夠辣,許是心情好的緣故,竟覺得比平時吃得粉好吃數倍。人總是如此,心情好時吃什麼都香,心情不好時,哪怕山珍海味也覺得無味。

此時,Sunny正好,秋意漸濃,和愛人漫步在鳳凰古城,有種回到民國時期的恍惚感。古城的街道是窄的,沒有車輛,只有漫步的行人悠閒地走著,或獨自一人、或二三好友、或成雙成對。這樣的古城與生俱來就有一種浪漫氣息,想掩蓋都掩蓋不住,就連街道兩邊的店鋪名字都取得十分有情調,似乎是專門為那些牽手的情侶而開。那些精緻的小玩意實在惹眼,和愛人進去看了看,哪一個都想買,乾脆哪一個都不買,擁不擁有不重要,重要的是看到它們時的那份好心情。

街道上不時會出現一條巷子,蜿蜒曲折,看不到盡頭。我們絲毫不擔心會迷路,把自己全身心的交給古城,悠閒地散步,感受那些古老的建築,欣賞那些傳統的工藝,享受這一刻的放鬆和愉悅。

沱江從鳳凰古城中穿流而過,是古城鳳凰的母親河,碧綠的沱江水似一塊流動的翡翠,讓人大飽眼福。我們在橋上站立,看著河流不言不語,但兩個人的臉上不約而同呈現出笑意。抬頭可看到藍條白雲,那藍看著極為舒服,不加任何濾鏡,隨便拍一張都捨不得刪掉。放眼望去,是碧綠的沱江水,在Sunny下波光粼粼,人會在一瞬間放空,心純淨得似水流,緩緩流淌,舒暢極了。

橋上有學生在畫畫,每一張畫質上勾畫出小城的模樣,不論是素描還是油畫,我想對於他們來說,小城就是他們最好的寫生背景。總覺得在這裡停留的人是幸福的,不論是畫畫還是散步,每個人都有各自的愉悅,這種快樂是掩飾不住的,一個個笑臉,輕快的步伐,都足以看出。

鳳凰古城,安靜不喧鬧,古樸典雅,山水相依。水中的吊腳樓極為壯觀,幾根柱子交錯而成,呈傾斜的狀態,讓我擔心它隨時有倒的可能,但事實證明我的這種擔心是多餘的。吊腳樓是鳳凰古城具有濃郁苗族建築特色的古建築之一,也是清朝和民國初期的建築。沱江的水見證著它,沱江兩岸的住戶也見證著它。

古城裡的房屋多以木結構居多,那些雕花的窗子已然舊了,摸上去有時光的厚重感。鳳凰將古城的歷史古韻掛在雕花的窗子上,讓後來的人讀懂這份厚重和古色古韻的味道。這裡過去到底發生過什麼?無人可知。鳳凰古城本身是浪漫的,也是詩意的,那些交錯的吊腳樓是詩的韻腳,那碧綠的沱江水是詩的韻律,那些穿梭的小巷是詩的平仄,而樓頂的一隻只振翅欲飛的“鳳凰”就是詩的詞牌名,我們每一個人是讀這首詩的人,也是品位這首詩的人。

去了幾次鳳凰,唯一遺憾的是沒能找到沈從文的故居。但走在鳳凰,會讓人覺得離沈老很近,比看他的書都離他近,或許他一直守在這座古城,不曾離開。

夜幕降臨,古城靜謐,彩燈照耀,那些紅色的燈籠在古城的映襯下,越發古韻濃郁。每一個臨水而建的酒吧此時是躁動的,也是迷人的,首先是酒吧的名字取得格外深情,“好久不見”、“不見不散”“小城故事”等等。外面的裝飾也是浪漫的,門口有各種圖案的彩燈,裡面有歌手深情演唱,落座的男男女女,各自懷著心事,喝著酒,是借酒澆愁試圖麻痺自己,還是借酒慶祝此刻的好心情。不管哪一種,我想都是最真實的自己,在古城面前,沒有人想要再戴著面具。

我們站在橋上吹風,甚是涼快。看著船隻在水中緩慢前行,竟有一瞬間的錯覺,以為在江南水鄉,但下一秒立馬回過神來,這裡不是江南,是鳳凰古城,這種如詩如畫的感覺也是隻屬於鳳凰的,沒有誰能代替。

有人在水中放點了蠟燭的花燈,是許了什麼願望吧,才會一直看著它順水而流,不捨離開。第一次來鳳凰時,也放了一個花燈,本沒有此意,拗不過小女孩的央求,便買了來。也曾虔誠地許了願,也是這樣看著它一直順水而流,直到看不見才轉身離開。那一刻,心中想起的那些人必定是對我們而言很重要的人,許他們平安是最好的祝福吧。

人,其實是極易滿足的。行走在靜謐的古城,牽著愛人的手慢慢地走,忘記時間,享受當下的好時光就已然心滿意足。想起沈從文寫給張兆和的情書:“我行過許多地方的橋,看過許多次數的雲,喝過許多種類的酒,卻只愛過一個正當最好年齡的人。”這樣的情話真是讓人招架不住,才子佳人的愛情故事在這座古樸典雅的湘西小城流傳至今。

現在,對於古城多了幾分“執念”,總覺得那裡是一座可以讓人慢下來和靜下來的“心靈”之城。便生出:擇一城終老的念頭。每日踩著青石板,穿過一條又一條小巷,在臨水而居的木房子裡寫著喜歡的文字,看著喜歡的書籍,悠閒自得。

窗外四季更迭,古城的模樣變化著,從春夏到秋冬,內心始終平靜如水,清閒靜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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