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出國前夕,不用多說,第一次,"雞凍",原因是工作外派,歷時約三個月,目的地,太平洋一島國靠近澳洲。
拿到簽證,在首都機場登機,歷時6小時轉停馬尼拉,再經6小時左右到達目的地。
記得飛機剛落地,走出艙門的第一感覺是,該地區的空氣跟在國內的味道都不一樣,總感覺空氣有中味道,起初還有點不適應,後來跟當地人接觸了才知道,這種味道是當地人身體散發的一種奇異的味道,我這裡把它就稱為"黑人的味道",因為本地人皆為黑人,且紅黑,跟非洲人純黑的膚色有些差異。
漸漸地,我適應的當地的空氣,也開始慢慢地了解當地的一些東西,印象比較深刻的是這裡有優美自然環境:空氣新鮮,綠植繁茂,人民原始;天空有彩虹,地上有鮮花,人們有熱情。
當地天空上的彩虹
當地植被
但是……,風景亮麗的背後的卻是當地人生活的極度貧窮。這個國家有成千上百個民族,大多數人生活在村落裡,跟外地極少聯絡,貌似失去了現代人類文明的神貌。
有一次,我被一個光腚小孩的嬉鬧聲音吸引住,便靠近了過去,發現簡易的小房子(整個估計就20來平米)裡有四個小孩,一個個子不高,看上去有40來歲的婦女擠兌在一個角落裡炊火(做飯),應該是媽媽(未見小孩父親,這裡男性可以在不同地方有多個伴侶),可能這裡的氣候原因讓人顯老吧。
當地小孩
按道理說,這裡自然資源豐富,有黃金,有煤炭,四周環海,勤奮之人不該致此寶地這般的貧瘠,後來發現,他們貧不全是因為惰性。據說該地方的大宗商品幾乎由澳洲掌控,當地人各項技術落後,手中的黃金不純,天然港口只有些許"小舟",連漁船都未見著,只見個別岸邊的垂釣者,跟我們國內港口無法對比。
當地純度不高的金塊
當地某港口
國內某港口碼頭
另外,該地區大多數人沒有受過教育,文化知識堪憂。舉個真例項子,某天上午,我來到該國第二大城市的某個菜市場買水果,由於這裡常年炎熱,不缺西瓜銷售,見中國人各小販都圍了過來推銷自己的西瓜(在他們眼裡,中國人就是"土豪"),便用簡單的英文(這裡曾長期被被殖民過)問一小販西瓜價格,這裡東西售賣沒有稱,按數量算,100面額當地貨幣可買6個,還價8個。就是這個簡單的還價讓他們思考半天,隨後發現他們算數是真的不行,覺得我們在欺騙他們,不過最後一小販8個賣給了我們。
以上是對這裡的人文與自然環境的描述,其實讓我印象最為深刻的還是安全問題。
開篇講到我是工作外派過來,具體工程建設,就是熟說的海外施工,參與當地城市建設。剛到專案地城市,專案部派了當地保安開車來接,發現保安都是荷槍實彈,我好奇的查看了他們的槍支,好嘛真傢伙,重實。到了專案部,進入一個院子,院門有許多保安看守,緊張又興奮。不過興奮之時也開始清醒,清醒認識該地區的安全問題。
漸漸地在跟同事聊天當中,除了工作上的內容之外,最多的就是聽到當地許多有關安全上的事,比如某某地的華人被搶劫,受到安全威脅之類,還有中國某東南沿海省有人在這邊做生意,夜間貨車路途中遭遇大量當地人半路劫車……
這讓我神經緊緊拉崩,畢竟這些事情在我們國內來講感覺是外星球才會發生的事,卻第一次感覺離我額外的近。
果然,這種事找上了我。且不說上述故事真偽,我自己的親身遭遇跟那相比也許甚微,但怕是終身難忘。
某天輪到我施工場地值班,需要守夜,現場住的是集裝箱改裝的房間,圍成個小院子,與工人分開睡,我一個人,大門同樣有個保安負責安全,持槍。可能你們覺得持槍保安守護會很安全,想簡單了。
夜深,突然聽到有人斷續地撞擊院子鐵門,把我驚醒,聽了一下,工人都沒動靜,可能白天體力活,晚上睡得香,呼喚保安沒響應,看了下手機,當地晚上凌晨近1點,這樣斷斷續續的,然後一直未睡著至天亮,身體還時不時出冷汗,受到了驚嚇。
事後查明是安保人員與當地人溝通好的想敲詐中國人,覺得我們有錢。由於這種事安全事情聽多了,不乏失去生命的,驚愕的很。
此後,工作不再那麼專一,加上身邊各種環境患上了嚴重腸胃病,食物難以下嚥,身體日益消瘦,面如骨材,泛黃,體力消退,吃了各種專案部帶來的藥品,不見效果,當地食物醫療條件,更不用多說,更何況這裡流行著瘧疾,黃熱等傳染病,自身的身體狀況讓我倍感擔憂。
"兒行千里,病纏身,倍思親",但此刻,我首先無時無刻思念的不是家人,而是那個讓人無比安全感的祖國,偉大中國。
時間隨著工作一天天溜去,本來原則上要求工作滿六個月才能回國,但已無力堅持,剛滿三個月申請回國,也許我對此工程不像其他同事付出的時間多,但有我的含水和精力。最後領導大度、體諒,簽字准許,我面背離領導,激動,第一次眼角泛水,不是感激領導,是期盼回到祖國的那份真情,這個心情只有出國且愛國的同志才能體會。
沒過兩天,回國的電子行程單出來了,回國路徑跟出境的時候大致一樣,飛機經停菲律賓馬尼拉,終點不是北京,而是廈門。手持行程單,看著自己的英文縮寫名和XIA MEN,CHINA的字樣,這時心情……
坐車,同樣由保安護送,沿著來時的路徑,望著車窗外的風景,但發現窗外的景色"不一樣"了,到處看到華為手機的巨型廣告,華人建的商場,機場裡的漢字等中國元素。
其實不是真的風景不一樣,只是來去的心情不同。來時滿懷激情看風景,回時盼切歸國心,外面再好的自然風景也慰不平我那對國家思念殷切的心。從沿路所看的風景,我隱約發現祖國的影響力滲透到此,也第一次由內而外地的感覺作為一名中國人而自豪。
飛機當地時間下午兩點起飛,到馬尼拉的時候已入黑夜,身心疲勞,但是一直未眠,因為這趟航班是往菲律賓,並非中國,直到深夜一點才邁入回國的航班。菲律賓航空再次起飛,目的地,中國廈門。我望著機窗外,緩緩的,睡著了,可能這時懸著的心才放下吧。
夜空下的馬尼拉
一覺醒來,睜開雙眼,望著窗外,只見飛機仍在雲端,四周望了望,空姐在為乘客備餐,趁空姐推著餐車緩緩走來,便隨了一句,"Where is the airplane now?",她用中文回答道:"前面即將進入中國領空",這時,眼淚泛潤了我眼眶。
我趕緊拿出放在包裡的手機,緊緊握著,檢視著飛行路徑,靠近了寶島臺灣,於是乎,我深深地呼吸一口氣,感覺心情格外的輕鬆。因為我回家了……不想再離開她了。
不過短暫的出國旅行還是要的。
回到境內的那一刻,整個中國都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