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語常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
於我而言,蘇杭是存在於青春年少時的課本中,在詩人筆下的一字一畫裡。
步入社會後,蘇杭就存在於公司裡走南闖北的前輩們口中,在他們講述的無數個辛酸又勵志的故事裡。
其實我知道,蘇杭一直存在於我的夢裡,那裡有小橋流水,還有人家。
直到很多年以後,我有機會去了杭州,第一次跨越這兩千裡的距離,在忐忑不安中見到了夢中的景色。
我遊覽了書中的西湖美景,登上了傳說中的雷鋒塔,小心翼翼的把每一水每一橋都存放在了心裡。
再後來,我與蘇州結緣,並於此地工作和生活,然後停留了下來。
至此,我圓了十多年的夢。
“她”還有一個美麗的名字:姑蘇
蘇州這處江南水鄉,有著三千年歷史的吳地文化,是兩千五百年前的春秋故都,在一千五百年前佛教道教紮根於此,還有唐代城市格局、宋代街坊風貌以及明清的盛世文明。
倘若將蘇州擬人化,那麼蘇州定是一位溫婉精緻的閨閣女子,“她”名姑蘇,因素有才名,引得無數文人墨客紛紛仰慕,欲一觀其風姿。
若這位美麗的女子,打著一把油紙傘,緩緩地行走在雨中,這般景象,又是何等的世間美景!
而蘇州冬季的雨,是淅瀝瀝的,下到人的心裡,格外安寧。
彷彿喧囂遠去,煩惱消失,有了一種“莫聽穿林打葉聲”的灑脫和自在。
“她”的冬天,一半是秋一半是春
前些天去了一趟楓橋遊玩,就在寒山寺旁邊。
古有唐朝詩人張繼的《楓橋夜泊》這首表達旅愁的詩,便是描寫的此地: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姑蘇城外寒山寺,夜半鐘聲到客船。
這個時節,在楓橋古蹟的園中,銀杏金黃,楓葉如火,草地盈綠,桂樹長青,遠遠望去,一半似秋天一半如春日。
站在楓橋上能看到寒山寺內的景象,不過我還未能聽過寺內夜半的鐘聲。
在楓橋一側是京杭古運河,這條萬商雲集之路,至今還在通行,每日河面上都會有許多大貨船緩緩前行,來來往往。
古運河有供遊賞的河段,往往在晚上游客雲集,大家坐上游船,夜賞兩岸的絢麗燈光。這些燈光倒映在水中,隨著水紋起起伏伏,令人陶醉其中。
這般有水有橋的美景,對於我這樣一個長在北方大平原的人來說,實在極為喜歡,百看不厭。
在很多人的印象裡,蘇州的冬天是溼冷的,雖然最低溫度只到零下幾度,比不得北方寒冷。
但是因為經常下雨,空氣潮溼,這種冷是滲透到了骨子裡,尤其是自北南下的遊子們,在沒有暖氣的冬天裡,這種寒冷確實難耐。
不過,這都不足以影響我對“她”的喜愛:
北方冬日的天空是昏暗的,霧霾遮雲;蘇州冬日的天空是清澈的,高空白雲。北方此時的樹木是枯黃的,只有幾片葉子在寒風中飄零;蘇州此時的樹木是常綠的,永遠帶著春天的氣息。我對北方是思念的,而對蘇州是留戀的。
“她”的古街,遊客熱情似夏
與蘇州的第一次相遇,是在四年前的夏天。
我因感情受挫,為了散心來到了心中一直嚮往的蘇州,而這一次,是我與蘇州結下的善緣。
對於蘇州,我的第一印象便如唐代杜荀鶴的詩中所說:
“君到姑蘇見,人家盡枕河。古宮閒地少,水港小橋多。”
看不盡的小河,數不清的石橋,蜿蜒曲折的古巷,蘇州完全與書裡的、夢中的景象一般無二。
在蘇州古城西北有一條七裡文化長街——山塘街,這裡的熱鬧不分白天黑夜,也不分春夏秋冬。我來了這裡,去感受古街的歷史氣息,體會著遊客們的熱情。
但也因此,心中有所感悟。我想,人間風景諸多,為何要受困於一段已結束的感情之中呢?汪國真先生不是也曾說過:
“太深的流連便成了一種羈絆,絆住的不僅有雙腳,還有未來。”
我還有更多的景色要看,更多的路要走,更多的人要去遇見。
我在命運的安排下再次來到蘇州,這次是為了留下。
我一遍一遍地走過山塘街的每一塊石板,這裡歷史依舊,遊客們依舊。
哪怕是現在微冷的冬季,也不能阻礙每一個嚮往的人,他們正如四年前那般,熱情依舊如夏。
我們這一生將會路過很多的風景,或有巍峨的大山,或有無垠的沙漠,或有無際的大海,常會有一些地方讓我們留戀,但卻不屬於我們。
所以,不要被不屬於自己的風景絆住,總有一個地方,是我們藏於夢中不曾到過的,也許那裡就是我們要真正停留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