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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8月,新疆庫車縣當地的一位朋友,邀我一同去庫車大峽谷旅遊。我們一同出發了。

汽車剛踏上獨庫公路,這位朋友對我說:“我領你去一個好地方!怎麼樣?”

“可以,你別糊弄我就行!”

“這話我可不愛聽,什麼叫糊弄?你要不去就算了,以後別後悔。”

“什麼地方?還這麼神祕!”

“不告訴你,去了你就知道了!”

我本想說不去,又怕以後後悔,只好默不作聲,以看究竟。

汽車下了獨庫公路,過了一段土路,又上了一段似乎廢棄的破爛且狹窄的柏油路,路邊的一些野生灌木,把右邊的視線堵得死死的。

前方右邊有個路口,汽車向右一拐,豁然開朗,一座高山像一張大幕橫在前面,山上光禿禿的,沒有一絲生命。

“你把我帶到這幹嘛?”

不等他回答,我已經看到,前方山腳下的戈壁灘上的一個土黃色的,說塔 不象塔,說煙聳不是煙聳的建築。

“快開,就往那裡開!”我急切的喊道,一邊指著方向。

“我帶你來就是來看他的。”朋友說。

車到了跟前,我第一個跳下車,跑到跟前,仰望這土黃色的巨人。

仰望這唯一屹立於空曠無垠的戈壁灘上的巨人!

我的淚水悄然落下。

我仰望著巨人的頭頂和天上灰白色的雲……

緩緩的繞著這尊巨人瞻仰,淚水已經打溼了我的衣襟。

克孜爾尕哈烽燧——戈壁灘上的巨人。

烽燧已經在戈壁灘上孤苦伶仃的屹立了兩千多年了!

我坐在他旁邊,望著遠處的戈壁灘。

我的童年是在戈壁灘上度過的。我感覺那是世界上最大的戈壁灘,我們過著幾乎與世隔絕的生活。總共四十多戶人家,吃的水都是手扶拖拉機從幾十公里以外拉來的。

6歲時,我才第一次出戈壁灘,父親用單車馱著我,到十幾公里以外的農村,遠遠的看到樹叢中的房屋,我激動的大喊:“北京到了!北京到了!”

同行的叔叔們都被我逗笑了!

後來這件事在戈壁灘上傳開了:“小蘿蔔頭把南湖大隊當北京了!”

那時我們在戈壁灘上住的是地窯子,哪見過那麼多的房子?

朋友們不要笑!我說的全是真的。

當年那些與我共同生活在那個戈壁灘上的人,不少人看見“小蘿蔔頭”,一定猜到我是誰了。

當時的我,看到村莊是那麼興奮!現存想起,卻覺得有些慘!

9歲時我去過一次縣城,是坐手扶拖拉機去的。大冬天12月份,那個風才叫風,夠勁!凍得人眼淚和青鼻涕直淌!

拖拉機把人顛起,屁股重重的落在冰冷、堅硬的鐵板上,那滋味別提有多爽了!車上的人全都特高興,沒有一個說冷、說顛的!

那是我第一次去大城市——縣城。還是我爸爸給司機說了好話,才讓我去的。

回來後,我給同學們吹了半年,我去過大城市縣城!他們都沒去過縣城!

有人說,你的記性真好!在那個年代,你要有這樣的經歷也會記一輩子的。

我的父輩們是支邊到新疆的,他們大部分是退伍軍人。到新疆時也就二十幾歲,有農村來的,也就十幾歲。他們在戈壁灘上挖鉀鹽礦、風化煤,生產硝酸鉀和腐植酸。我們的單位是全國第一個生產出來硝酸鉀和腐植酸的廠家。

我的父輩們大部分都去世了,有的年紀輕輕的就死於礦山事故。他們的事蹟和他們身體一起埋在了戈壁灘,他們之中就有我的父親!

歲月和風沙無情地把他們也化作了戈壁,不留一絲痕跡!

他們是戈壁灘上的巨人!

多美的畫面

我站起身來,對同行的美女們說:“來,你們站到烽燧旁邊,我給你們照張像。”

有她們,戈壁灘不再枯燥!烽燧不再寂寞!

烽燧屹立千年,他用自己的雄偉的身姿告訴世人:不要忘記屯墾戍邊的將士們!

古老的烽燧飽經蒼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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