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莎古道,塔縣和莎車之間的一條道路。古代絲綢之路的一部分,一千多年前,玄奘東歸就從這裡走過。
高原冰雪融化匯成河流,在地球重力的吸引下,沿著喀喇崑崙和西崑崙之間的地質脆弱處向低處流動,千萬年沖刷出一條條深深的河谷,河谷成為高原民族與外界溝通的交通要道。塔莎古道先後在塔什庫爾幹河谷和葉爾羌河谷間蜿蜒,最終到達下游的綠洲城市莎車。
第一天 塔縣-塔爾鄉離開塔縣,沿著開闊的塔什庫爾幹河前行,很快到達河流中下游處的下阪地水庫。
庫區湖水碧綠,但是兩側山體卻是格外的荒涼,山坡上一道道風化破碎的乾溝裡,保留著山洪流過痕跡,卻得不到水分的滋養。
過了水庫,河流下切嚴重,河谷隨之變深。在河谷開闊處,河流兩旁坐落著一片片的綠洲式的村落。
村間地頭長著許多粗壯繁茂的杏樹,每逢杏花開放,這些村落就成了名副其實的杏花村。八月,杏兒掛滿枝頭,熟透的果實灑落一地。在一棵古杏下休息片刻,肆意享受香甜的果實。
這裡生活著中國唯一的白色人種塔吉克族,現在依然住在石頭壘造的低矮房屋裡,和他們祖先千年前建造的石頭城如出一轍。
下午行至塔爾鄉,高山處的冰雪在午後的Sunny下加速融化,路上一處小溪陡然暴漲,水深過膝。我脫掉鞋子挽起褲腿,將車子和行李分三次轉到對面。收拾行李時,一個小孩過來幫我扶車,還邀請我去他家做客。於是,我跟著去了他家,並在屋旁的麥場紮起帳篷。
小孩一家五口,除父母外還有兩個姐姐。屋裡傢俱簡陋,沒有太多的擺設。
這裡的扶貧政策很特殊,每個家庭都被一個漢族公務員認作親戚。看到我這個漢人,小孩父親用不熟的漢語向我介紹他家的漢族親戚。
姐姐則拿來她的手機,讓我觀看她在節日裡跳舞的視訊,主要是她們的傳統的舞蹈。少數民族大多能歌善舞,民族是文化的載體,每個民族都有自己獨特的文化,其中音樂和舞蹈就是文化傳承的主要形式。
我給她們拍照時,姐妹倆戴上了她們民族最具特色的圓頂繡花棉帽。現在在大多數地方,傳統文化似乎僅存在於舞臺之上,甚至成為被保護的遺產,不再是生活的藝術。
或許受到一些影視劇的影響,姐姐問我一些女孩抽菸的問題。外面的世界對他們來說依然是陌生的,甚至有些不實際的幻想和誤解。現在塔吉克族與其說漢化,不如說是現代化,這是當今世界的共性特徵。傳統與現代,就像自由和平等一樣不可協調,關鍵看你更看重什麼。畢竟追求現代生活是每個人的權利,也是大多數年輕人所向往的,傳統終將消失。
第二天 塔爾鄉-阿爾塔什塔吉克族主要從事畜牧業,兼營農業,他們在山谷裡安家落戶,播種一些耐寒作物,夏天趕著畜群到高山草原放牧,過著半遊牧半定居的生活。本來打算今天跟著他們一起去高山牧場遊玩,但是交通不便,早上只好出發趕路。
離開塔爾鄉很快就到了喀什庫爾幹河與葉爾羌河交匯處,從那裡往右就是通往大同鄉的道路,每年杏花開放都會吸引大批遊客前來觀賞。
沿著葉爾羌河谷往下,峽谷收窄,道路就鑿在崖壁之上,葉爾羌河水波濤洶湧,裹挾著泥沙奔騰而下。巨大的落差蘊藏著可觀的水能資源,在葉爾羌河的下游正在修建一處巨大水壩,也就是號稱“新疆的三峽”的阿爾塔什水利樞紐大壩,去年年底已經下閘蓄水。
沿途遇到的幾個村莊,正在實施移民計劃。看到的大多是老年,他們最是不捨。村莊雖然偏僻荒涼,但是畢竟承載了老人一生的軌跡,現在村莊沉入水底,人生只剩虛幻的記憶,再無蹤跡可尋。
現在大多的河流都受到人類施加的影響,很少有完全自然狀態下的河流。大壩的修建,可以蓄水發電,減少下游的洪澇災害。但是,對於河流本身生態以及下游綠洲生態的影響難以估量。
在大壩旁新修了一個隧道,過了隧道,就是阿爾塔什新建的移民點。過了移民點,我在路邊一處牧棚下紮營。一位正在帶孩子的維族大姐看到後,拿來掃帚幫我掃去帳篷下的羊糞,我很是感動。
第三天 阿爾塔什村-葉城
離開阿爾塔什,走進一處雅丹作用形成的紅色峽谷,翻越阿喀堯勒達阪,一路下坡進入葉爾羌下游的綠洲。
下到荒漠綠洲,一路平坦,我按著導航軟體走近路,在澤普金胡楊景區附近的荒漠裡,道路突然消失,被一排鋼絲鐵網擋住去路,只好無奈返回。
新疆旅遊,人們最擔心的就是恐怖動亂,尤其是南疆地區。為了維穩,南疆在高壓控制下甚至讓人感到壓抑。
在一水庫旁拍照時,路旁車裡走下一人,居高臨下口氣要檢視我的身份。見這人身穿便衣,我也要求他拿出執法證件。他沒有理會,我直接拒絕了他的要求。“你不給我,一會自會有人查你”,說罷,這人打了一個電話揚長而去。後來走了七八公里,一輛防暴警車追了上來,四個武警走了出來,其中一人荷槍實彈,查看了我的身份。經詢問得知那人是他們的領導,當時就說最討厭這種擺架子的“領導”了。
結束這場鬧劇,走上國道,很快回到了葉城。接下來繼續往東,奔向沙漠公路。
騎行、徒步
西藏、新疆、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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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年夏天騎行的嗎?
那裡靠近邊境,每個人都是檢查員,主動配合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