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應朋友之邀出來遊玩，吃過午飯，一剛剛留學歸國的女生H提議去杭州動物園，理由是小時候動物園給了她美好的回憶，自從高中出國後，就沒去過了，想重溫童年。

於是，一行四人（兩男兩女）來到動物園。

01

聽聞杭州動物園的兩隻大熊貓在10月10日就要離開杭州了，這是最後在杭州看大熊貓的機會。

於是，我們進門後就直奔大熊貓館。

時值響午，大熊貓正在午睡，但是周圍的人熱情不減，隔著玻璃紛紛拍照，興奮之情溢於言表。

此時H說了句，“大熊貓受虐待了嗎？它們的呼吸好像很困難。”

我仔細端詳了下，大熊貓張開嘴，大肚子隨著呼吸起伏，腦海裡第一個念頭是，人類胖子睡覺也這樣。

我說，“胖子睡覺都這樣。熊貓是國寶，沒人敢欺負它們，放心吧。”

我以為H小姐姐只是細心、愛心加關心，但接下來的事情，開始走偏了。

02

過了熊貓館，就是猴館。

根據不同的猴類，放在隔絕的籠子裡。

大家都在欣賞猴子的聰明可愛，H卻一臉哀愁。

這時，她又發現一隻猴子的尾巴比起其他同類短了一節，“你看，那個猴子的尾巴被割掉一半，是不是受虐待了？”

我說：“你再看下，這隻猴子活蹦亂跳的，而且尾巴末端也沒有看到傷口，可能它是基因突變，尾巴比其他短一些而已。又或者它的尾巴受過傷，工作人員幫它做了手術。不管怎樣，現在它不是活得好好的嗎？”

其實我心裡很想說一句：你這是來動物園看動物的，還是來找茬的。別一有什麼異樣就想到動物被虐待，人類沒你想得那麼可怕。

“你認為它們活得很好嗎？它們被關在籠子裡，沒有自由，一輩子都看不到外面的世界。它們太慘了。”突然H來了個大爆發，直接向我吼了。

呀，咱倆平生素未相識，因為同樣的朋友今天聚在一起，大家客客氣氣看動物就好了，你吼啥，雖然你是女的，但是也不能仗女吼人啊。

“你覺得外面的世界，對它們來說就是好的嗎？在動物園裡，它們不愁吃，不愁住，不懼寒冷還是天熱，病了還有醫生。如果它們在外面，它們有可能找不到食物餓死，有可能因為沒有領地孤獨流浪，有可能被其他食肉動物吃掉，有可能感染了疾病病死，你想看到只是它們出籠的那一刻，卻不去想外面的世界對它們會有多殘忍。”

“外面的世界哪裡有你說得那麼殘忍。”

“你知道動物如果沒有吃的，它們會幹什麼嗎？它們會吃自己的同類，甚至吃自己的孩子。”

“神經病，哪裡有那麼恐怖。就算這樣，但是它們自由啊！”

“它們不是人類，沒有人類那麼高智商，它們不理解自由是什麼，別把人類的想法強加到動物身上。”

“You are without hope.地球就是因為有你這樣的人，所以才會變成這樣。”

小樣，你還給我整英文。我就一在杭州打工的，地球毀滅都算我頭上啦，“地球現在變成怎樣了，不好好的嗎？如果不好的話，我們哪裡來的閒情逸致逛公園，你爸媽哪裡來的錢送你出國留學。”

“地球就快完蛋了，好什麼好？”

“你是看電影看多了吧。”

朋友看到我倆劍拔弩張，於是向前調和。

03

我們繼續在園裡逛，動物看了一路，H小姐姐臉上愁了一路，看到哪個動物都要心疼一番。

走到猩猩館，幾個猩猩被放到露天活動場。猩猩看到遊客在吃東西，伸手、點頭，示意要吃的。

其他遊客調侃著和猩猩說，“不給你”。但H小姐姐動作迅速，從包裡拿出一個蘋果扔向猩猩，接著又扔了兩根巧克力棒。

巡邏的保安看到後，隨即大喊，“做什麼，不能給它們食物不知道嗎？這裡都寫著，你不看的嗎？”

作為同行者的我們，只好連翻道歉，但是H小姐姐一臉委屈。

保安走後，H說對我們，“它們都餓到伸手要食物了，這裡的工作人員還不給他們吃的，你還敢說他們不虐待動物嗎？我就是把自己食物給它們吃，我有什麼錯？”

面對這樣一位大小姐，我沉住氣，道理娓娓道來，“首先，你看它們一個個肚子圓圓的，就知道它們不缺吃的，按人類的說法，它們就是嘴饞想吃東西。但是如果一直吃下去，會胖的，對它們的健康不好。所以這些工作人員也只是給它們正常份量的食物，如果它們吃了遊客的食物，就會營養過剩，長胖了。其次，沒有人知道遊客的食物安不安全衛不衛生，萬一它們吃了有害食物怎麼辦？”

“這些東西，我也在吃啊，怎麼不安全不衛生了。”

“又是，首先，你的這些東西，可能對人類是安全的，但是對它們來說，安不安全，你知道嗎？畢竟我們和動物的免疫力是各不相同的，對我們安全的東西，不一定對它們安全。其次，你的食物、你這個人也是沒問題了，你能保證這裡的遊客和他們手裡的食物都沒問題嗎？萬一某個遊客感冒了，把接觸過的食物給猩猩，猩猩生病了怎麼辦？工作人員不可能一個個去檢查你們的健康證，一個個去檢查你們包裡的東西乾不乾淨，為了這裡的動物好，所有人不投食就最好的選擇。最後，真不用擔心這裡的動物餓肚子，偌大的杭州市政府，這點動物口糧的錢，還是給得起的。”

“動物園就不應該存在，這裡只是為了滿足人類的慾望，不是真心為動物。”

“動物園並不是只是供遊客參觀，它還有科研的作用，人類只有了解了動物，才可以更好地保護它們。你看，來這裡的大多是小孩子，他們現在看了動物，日後某些人長大後就會從事保護動物的工作。再次說下，動物不是人類，你把人關在籠子裡，人會瘋，因為人有智商有意識，動物沒有人那麼高智商和意識，它們只想活命和繁衍，比起外面殘酷的動物世界，這裡對它們來說更安全。把動物放到野外，以為這樣就是拯救了它們，這樣的做法，不也是為了滿足像你這樣的人的慾望嗎？把它們都放了，你認為你做了好事，但是它們在外面的遭遇你卻從不去想，你這樣做是真心為動物，還是為了滿足自己做好人？”

動物園之旅，不歡而散。

事後我想起了之前看過的一則新聞：

西班牙一名自稱「神話中的米婭」（Mythical Mia）的女子，酷愛動物，更為了保證它們的權利，成為了一個素食主義者，而日前她在社交網路上帖文表示，自己闖進農場解放了16只兔子，還被農場主人打到臉濺血。不過當地獸醫表明，女子這行為將導致多達90只幼兔逝世。

哎，環保人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