爛漫衚衕位於菜市口西南角,本名懶眠衚衕,又叫爛面衚衕。解放後改為現名。
爛漫衚衕南北向。南側入口進去處有個衚衕名稱的標牌,告訴你沒來錯地方。
衚衕並不寬,也就剛錯開一兩輛小轎車的空,在清末民初那會,在來往的行人中,估計也就是能錯開兩輛人力車的寬度,並略有盈餘。想著清末情景,讀書人往來匆匆,人力車來回穿梭,還是有些壓抑。
衚衕兩側的房子還都是平房,大多數都修葺一新,只是樣式上保留著古意,門口過塑標牌中有未曾修飾時的照片,讓人有個對比和回想。
在明清,隨著經濟發展,往來北京的各地人增多,需要吃住方便,逐漸形成了會館文化。菜市口通衢廣陌,就成了會館扎堆的地方,爛漫衚衕是這塊會館最集中之處。至今,這兒還有六大會館遺址,不過,時過境遷,當時名人商賈雲集的寶坻,許多都成了大雜院。
說到爛漫衚衕,不能不提到譚嗣同。戊戌六君子之一譚嗣同先生就出生於這兒。當時他父親在朝為官,家就安在了這。東側隔一個衚衕裡就是瀏陽會館,也就是戊戌變法時他住的地方。當時,他就是從瀏陽會館被抓走,並在菜市口被殺。生於斯,死於斯,既是當時民族的傷痛,也是國民的悲哀。
沿著衚衕從南往北走。門口貼會館標識的有東莞會館。不知道康有為來過這沒。他老先生在戊戌變法時住在南海會館,那個會館在虎坊橋附近,離這不到兩公里。東莞會館還是張次溪的舊居。張是研究方誌的大家,在歷史學界比較出名。
再往北,又看到一個會館遺址,是濟南會館,可能山東來京人士多落腳於此。這個會館還是清朝乾隆時高官嵇璜的故居。嵇璜是當時負責河道水利的大臣,書法也好,在當時,與劉墉、紀曉嵐名望差不多,甚至還過之,只是現在影視劇把劉墉紀曉嵐渲染的多了些。
繼續往裡,就會看到湖南會館了。這個不能不詳細說一下。湖南會館是湖南人扎堆的地方。毛主席1919年來京,就在這兒住過,在這做了很多革命性工作。遙想主席當年,風華正茂,揮斥方遒,革命的種子也在這孕育過,崇敬之情,油然而生。會館被改為牛街回民幼兒園分園了,門楣上方的湖南會館四個大字也被幼兒園園名匾額取代,不能不說有點遺憾。
站在衚衕北口南望,行人稀少,兩側居家雜物疏而不亂,群群飛鳥在頭頂的天空翱翔飛蕩,一片安靜祥和。如果沒有標識,根本想不到這破舊的衚衕能與當年的歷史牽連起來。暗淡了刀光劍影,幸福了九州人民。不破不立,在晚清“瓜分豆抔,漸露機芽”的危機關頭,是那些仁人志士勇敢地挺身而出,搖旗吶喊,喚醒了沉睡的國人,才有瞭如今的春風浩蕩,想起他們的流血犧牲,心不能忍。感謝他們,感謝所有的英雄先烈!這些豐功偉績,爛漫衚衕多少也是有過見證的。
早春時節,還有寒意,樹頭綠色遙看近無,衚衕牆邊的幾處報春花已經盛開,訴說著春天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