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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T3除了登機口太遠,其他都好

除夕剛過的首都機場,並不擁擠。國航德里航班的櫃檯前,人們悠閒地排著隊。除了零星的第三中國人民,中中國人和印度人在旅客中大概各自對半。中中國人基本是出遊,大多三三兩兩,衣著休閒,表情放鬆。印度乘客更像是商務或者公務出行,舉止得體,穿得也挺好,但不免有些疲憊和嚴肅。女人的頭上和身上,包裹著各種閃亮的首飾-是印度的味道了。

中國旅客和印度旅客

還有些旅客,一看就知道是錫克教徒。錫克教是十五世紀時在印度教巴克提派的虔信運動(梵天信仰)和伊斯蘭教蘇菲派一神論的共同基礎上產生,並因莫臥兒帝國阿克巴大帝的宗教寬容政策的庇護而發揚光大,主要流行於印度西北的旁遮普地區。錫克教第十位上師賓德•辛格曾立下規定,每位卡爾薩錫克教徒,都必須以辛格作為姓氏,並保留特殊的身份標誌:蓄髮(Kes)、加發梳(Kangha)、戴鐵手鐲(Kara)、佩短劍(Kirpan)和穿短褲(Kachh),即“五K” 。隨著時代的變遷,錫克教男子現在已經很少穿短衣褲和佩帶短劍(或簡化為一寸長的飾劍),但仍可從頭巾、鬍鬚和手鐲輕易辨別出他們。錫克教徒經商和戰鬥都是一把好手,以前英中國人僱傭印度籍巡捕前往上海租界,便要求必須是錫克族人。正是錫克族巡捕包裹的紅色頭巾使他們獲得了“紅頭阿Sir”的稱號,並最終演化成漢語網路裡印度人民的代稱。

閒著無聊拍飛機

長途飛行我一般選擇靠走道的位置。靠窗的那邊,坐著個五十多歲的中國大叔,我還沒坐穩,大叔就搶過我登機時拿的報紙。我倒也不在意,看他也不像是出遊,於是問他:“您這會兒這上印度去幹嘛啊?”大叔轉頭看我“幹嘛?去印度鋪管道啊,我們是某某管道公司的!”我說:“噢,那您不是第一次去印度了?”大叔興奮起來:“那可不!我都都第三次去印度了。之前,還在非洲呆過三年,伊拉克呆過一年。”大叔說的某某某公司是中中國人民都耳熟能詳的一家大國企,看來隨著中國經濟的擴張,勞動人民也是四處開花啊。

隔著過道,坐著一位三十多歲的印度美女,看起來像是商務出差的高階白領,揹著名牌包,渾身珠光寶氣,正划著iPad。美女可能意識到了我正看著她,也轉頭衝著我友好地一笑:“Are you trourist?”她的印度口音很濃,我不確認她說的是這個,也不知道是應該搖頭還是點頭,只好含糊嘟嚕了一句:“Ah, so many people!”。美女誇張地挑動了下眉毛:“Oh,Not so many!”。很顯然,搭訕非我所長,只好翻翻報紙。美女也繼續劃她的iPad,然後把鞋脫了,開始摳自己的腳趾...

航班起飛很平穩,空姐發完一輪飲料後,乘客們開始進入睡眠模式。半夜,我聽到了嬰兒的哭聲,又聞到一陣臭味,估計是有沒洗腳沒換襪子的,釋放自己的天性了。在嗅覺的苦惱之中,我居然又睡著了,再睜眼時,已經準備降落。

抵達德里英吉拉•甘地國際機場是當地時間晚上1:30(德里時間比臺北時間晚2:30)。據說德里的電力供應不太穩定,因此國際航班都安排在晚上到達。甘地機場第一眼看上去挺不錯,如果要說缺陷的話,就是地毯顏色沒選好,是帶著暗棕的黃,像是是沒煮好的黃咖哩,顯得不太乾淨。廁所的指示很有特色,是著民族服裝俊男美女的畫像。後來的事實證明,這個畫像和寶萊塢明星一樣,和普通印度人民差別極大。

機場廁所標識

德里機場以兩屆印度總理英•甘地之名命名,說明印度政府和民眾對這位女政治家的最終還是持認可和懷念的態度。英•甘地是印度開國總理尼赫魯的獨生女兒,曾經執掌印度政壇長達16年,其強硬譭譽參半的政績及後期近乎獨裁的風格,引起過印度國內的重大爭議。她後來被自己的錫克教保鏢刺死,這個悲傷的結局,反倒抹去了不少反對她的聲音。在遇刺前不久,英•甘地曾經發表過如下感言:“即使我死了,我相信,我的每一滴血,都會用來哺育印度,讓她變得更加強大。”然而,這句既充滿了強烈民族情感,又帶著政治家滿滿自負的宣言,目前看來並未很好地實現。

機場的入關處的牆上是幾個巨大的手印,或者手勢。有說代表各種吉祥意義的,有說單純代表數字的,總之到現在也不完全肯定。閘口填完入境卡排長隊的時候,我搭訕了排在我前面的一位稍年長的中國男子。這位大哥與我同姓,談吐之間,甚為曠達,屬事業有成,獨喜四方雲遊的典範。他說,一時興起,便訂了來回機票,至於在印行程,則全無定數,隨遇而安。此般瀟灑,為我不及。兩人相談甚歡。直到入關換完錢後,才握手言別。

德里機場入境大廳

辦理入境的官員有點胖,一臉和氣,邊看我的簽證,邊搖頭。當時,印度給中國公民發放期限為30天的旅遊簽證。簽證過程並不複雜,按照印度簽證中心官網上的提示準備相應材料即可,要求的行程計劃、在職證明等,網上也有現成的模板可套用。不過還是推薦網上找代理去辦,因為在簽證中心,基本上都是他們拿著無數本護照在前面排著,自己去的話,時間嚴重不划算。

排隊,排隊

進入到達大廳,先買了Airtel(印度一家電信公司)的3G上網絡卡。此後印度所有需要登記個人資訊的地方,無論買手機卡、住店還是參觀博物館,都是同一套路,即需要填寫本人姓名、父親姓名以及本人的永久住址和電話。初來甫到,和剛才搭訕美女一樣,我對印式英語並不習慣,跟Airtel的櫃檯小哥連說帶比劃地弄了半天,才弄妥當。辦理完成,櫃檯又來了箇中國姑娘,Airtel的小哥倒是圖省事,朝我攤手:“要不,您給她解釋解釋流程?”

換點盧比,甘地老爺爺

弄完這些,差不多三點半。德里機場有軌道快線,最早一班也要5點多,中間差的這兩小時,得想辦法打發掉。環顧四周,到達大廳裡有咖啡店、小賣鋪,有扛著步槍的士兵,和拿著警棍的警察。溜達了兩圈,還是覺得Costa最順眼,於是要了杯拿鐵,加了個麥芬,坐了下來。瞅瞅手機,Airtel的3G訊號要到下午才能啟用開通,而Costa的Wi-Fi又不給力,連個朋友圈都刷不了,真是百無聊奈。

Costa

好在不久就來了一對西方小情侶,在左手邊坐了下來,並瞅了瞅著我。六目相對,彼此打個招呼,就開始瞎侃。這是兩個澳洲小朋友,二十出頭,新南威爾士大學的學生,剛從菲律賓、越南、高棉、泰國一路晃悠過來,於是大家先交流了一撥對東南亞的看法,一致覺得吳哥不錯,剩下泰國和越南都是食之無味棄之可惜的地方,菲律賓我沒去過,不好發表意見,反正他們說很爽。然後倆人問我,中國都有哪些推薦可去的地方。這個問題簡直問到我的心坎上,正好手機上有以前出行的照片集,雲南貴州四川青海西藏,通通找出來,刷給他倆看。天朝景觀本來就不錯,照片又有欺騙性,倆小孩看完,滿眼激動,拍胸脯,表決心,說回頭一定要來中國遊歷玩耍。我也恭維了下,原來土澳也是很不錯的,給他們看了自己之前未入境過的澳洲簽證,說錯過澳洲簡直是人生一大憾事。

高大上的機場快軌,空曠寂寥

磨蹭到機場快線首班車時間,和澳洲朋友揮手作別,收拾行李走人。售票大廳裡遇到一個獨行的、正在東張西望的中國男生,和我年齡相仿,於是搭訕。該男生姓孫,之後便以老孫稱呼。老孫日常座標上海,此次卻是從廣州轉機飛來,就在我落地幾十分鐘後到達。我們倆的目標都是在機場快線的New Delhi Station站(類似於北京地鐵的“北京站”站)下,然後去附近的Paharganj區住宿。我已訂好酒店,S君卻是要現尋。

機場快線車廂很新,乾淨整齊,比北京機場快軌還強點。車上人也不多,除了有兩個打量我們的印度青年男子,便再無別人。到目前為止,印度給我的整體感覺還不錯。無數的攻略都說,千萬不要被德里機場和機場快線的基礎設施和環境衛生所矇騙,那並不代表真實的印度。我和老孫一邊調侃著這句話,一邊看著機場快軌從地底鑽出。天還沒有亮,昏黃的路燈下面,一段高架閃過,幾輛轎車在上面慢悠悠地劃過。遠處,大樓燈光稀疏,有點北京機場快軌到四元橋的意思。不過,當我和老孫從New Delhi Station站鑽出來的時候,瞬間便明白了“矇騙”這個詞的深刻含義。

這是早上六點的New Delhi Station,也是幾十年前的北京南站,甚至更差。聽覺最先受到轟炸,單缸馬達無邊無際的轟鳴,鋪天蓋地音色不一的喇叭,一起鼓動著耳膜;接著是嗅覺,未燃盡的汽柴油煙霧,在空氣中瀰漫,並混雜著尿騷氣息;再接著是視覺,昏暗的路燈下,汽車和摩托車燈光卻亮如白晝,在漫天的灰塵和煙霧中投射出一條又一條光柱。路邊幾個印度男人正在露天小便,他們後面的房子應該是收費廁所,上面掛著個大燈箱:“Deluxe Toilet”!最後是觸覺,伸腿出去,垃圾遍地,髒水四溢,幾無落腳之處。走了兩步,覺得踩上了軟綿綿又溼乎乎的東西,然而又沒有勇氣看自己的鞋底。

如潮的人流和車流中,老孫和我一時分不清Paharganj的方向。兩個人呆若木雞,面面相覷,宛若被世界拋棄的孤兒。過會兒,又同時笑了起來:是的,這是德里,此刻,我們正站立在印度的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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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為何故宮的房頂從來都看不到鳥糞?600多年了還如此明亮?
  • 4種“特別坑”的著名小吃,本地人也不吃,遊客吃1次不會再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