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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21 # 疲ing

    他愛她,她卻愛著它,它又愛著他,她反過來恨他,它保護著他,他卻恨它,認為它搶走了他心愛的她,它不知道他恨它,一直愛著他,它也不知道她愛著它,一直恨著她,,,,,

  • 22 # 旺旺米雪餅

    說說我吧,初戀是因為比我大一級的學姐認識的,那時我和學姐玩的很好,成為了我人生中第二個閨蜜,初戀認識學姐很早,後來因為和學姐一起玩認識了,當時初戀帶著他哥們學姐帶我一起玩,離開前他哥們留了我QQ,後來初戀透過他加了我,之後我和學姐還有一個閨蜜一起玩,玩的幾乎不離開,除了上課,因為初戀喝醉了大鬧學校,還帶他好幾個朋友,因為我和閨蜜的寢室離學姐的寢室只有一個牆的距離,可他醉醺醺的來到了我們寢室,那時學姐聽到動靜來了我們寢室,我們一起勸他快走,老師看動靜大就報警了,知道警察來了才把他拉走,結果被拘留一個月,這一個月離他幾乎只要有機會就打我電話,可能因為我換號碼時是他幫我選的才記得把,當然他哥們也打,因為我曾借她哥們電話三天,後來在電話裡初戀和我告白了,我也接受了,一個月後他出來了我們也好好的在一起,每天他都來看我,買些吃的,後來他哥們去外地一個月,回來時請我們吃飯,因為我很怕馬路,我偏偏在過馬路走的太快,被車撞了,他們把我送到醫院我給家人電話,還好小手術可腿太痛了,在醫院呆了半個月,回到學校後我聽到了一個我不知道怎麼接受的事實,學姐和初戀睡了,因為第一次戀愛誰都會很認真,很投入,我問了他們,可學姐說這事你不能怪我,是我是不能怪你,但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我什麼也沒說閨蜜說沒事,再找個好了,後來我和閨蜜出學校的時候,看到了初戀,哦不,現在改叫前男友,他和學姐在一起看起來很刺眼,後來閨蜜說去有事叫我在這等他,他哥們看到我來找我說話,我就一直呵呵,嗯,哦,反反覆覆就這幾句,後來他才說句,如果我說我喜歡你嫩,我聽到很驚訝,可只說了哦,閨蜜來了我便走了,後來到了愚人節,他哥們又打電話,叫我出來,我以為是騙人沒理,一個小時學姐來找我說前男友哥們在學校門口等我,閨蜜說看下吧,免得別人說我沒感情,我看到他後什麼也沒說,畢竟他左邊就有個前男友,前男友問我學姐嫩,我沒理他,他哥們就直接說了,我真的喜歡你,我還是哦了一聲,畢竟被傷的太深了,沒辦法信,我和閨蜜回到宿舍後他打電話問我怎麼只是哦一聲,我說說多了累,後來他出去一個月,回來時只給我打電話說出去玩,我不答應,可偏偏買衣服時遇見了,後來一起逛街,他那天只說了句我真的喜歡你,可能是我因為前男友而把他也黑化了吧,還是哦了一句,他說我變了,後來沒了聯絡,只是偶爾在QQ上的動態讚了對方,再後來我們各自上班,再次遇見,他說了句還是這麼愛你啊,我笑了笑,如今我結婚了,他說了句要幸福,如果說我錯過誰,也可能只是他,可偏偏他是前男友哥們,閨蜜都說我太無情了,我罵他打他,他也附和,還逗我開心,現在想象,還真是,好在我老公對我一百個好。

  • 23 # 他們說叫什麼名字

    1,電話裡面“This is a wrong number.Please check up and take the telephone number again.......”;,電話外面“孩子,你為什麼每天都說外語,媽聽不懂,但是媽好想你........”(親情,這麼傷 這麼美。)

    2, 三歲他尿褲子,她把外褲脫下來給他,說記得要還。

    十三歲他追女生,她把錢包塞給他,說記得要還。

    二十三歲他沒帶傘,她把傘丟給他,說記得要還。

    三十三歲他丟了戒指,她從自己手上摘下一模一樣的那枚,說記得要還。

    四十三歲飛機失事,她把降落傘穿在他身上,揮手笑。這次真的不用你還了。

    3.結婚的時候,她是伴娘。進入禮堂的時候和我站在一起,看著我將迎娶的新娘,她悄悄對我說了一句話讓我紅了眼眶。“我們終於一起步入結婚殿堂。”

    ...............

    4,高中時,她愛上了帥氣的老師 ,高三,她問他:“老師,我可以愛你嗎?”他笑:“傻孩子,你還小。”,大學畢業後,她長大結婚,他寄來一份賀禮,人沒到。二十年後,得知他因病去世,她和愛人參加他的葬禮,才知道他終身未娶。

    三十年後,她搬家時無意發現高中時的作業本,最後一頁有一行醒目的字:可是我願意等你長大……

    5,我對他厭煩至極,一天他問我如果我還剩下最後一天,會做什麼。,我說,不懂,你呢。他說,反正我是一秒也不會陪你。我回四個字,分手,再見。三十年後,他發來一條簡訊,說,其實,我當時想說,我會悄悄看著你一天,不去找你,靜靜消失,對你掩蓋真相。我花了一天找到他,他胃癌去逝,終身未娶。

  • 24 # 小人物大故事

    1.前幾年,我進了一個400人的單身群,我們約定誰結婚誰就退群,後來我TM成群主....​2.李雲龍!你開炮啊!別讓俺秀琴瞧不起你! 你開炮啊李雲龍!俺秀琴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開炮啊李雲龍!!

    團長別開炮!讓我帶弟兄們再衝一次吧!

    (一腳踹開)開炮!!

    轉自微博新浪陝西,以下是原文。

    《女子被前男友挖眼 再嫁後不堪家暴殺夫》

      原標題:盲女殺人事件:仇恨從挖眼開始,以殺夫終結

    如果不仔細觀察,你很難發現楊希(化名)是個盲人。

      她時髦,好看,一張巴掌臉隱藏在波波頭和大墨鏡之後。說話時,她會笑盈盈地把臉轉向你,像在盯著你看。

      只有當陽光強烈時,才能發現墨鏡後的空洞。兩隻眼睛被挖掉之後,她沒有裝義眼。時間久了,眼睛周圍一點點塌了下去。她說話的時候,額頭最下方像埋伏了一層翅膀,窸窸窣窣地上上下下。

      楊希害怕這無法控制的抖動,同樣無法控制的,還有乾枯萎縮的眼眶裡隨時會出現的分泌物。她不得不經常把手伸進墨鏡裡擦,這是一個愛美女人的尷尬時刻。

      她已經很久都沒有流過眼淚了。隨著眼睛的離去,眼淚也漸漸消失了。她可以平靜地說起19歲時,訂婚的男友怎麼挖了自己的雙眼。26歲時,她如何用斧頭砍死了對她家暴的第二任丈夫。

      這個愛美愛笑的女人的命運,在不同男人手中傳遞,一路下沉到越來越深的黑暗之中。

    17歲出門遠行

      3月14日,在溫州做了半年多的盲人按摩之後,楊希決定回家了。

      從溫州到西安,火車要坐33個小時。她儘量不吃飯不喝水,免得上廁所——再沒有什麼比一個盲人穿過人流在火車上去廁所更麻煩的事了。

      火車輕微持續的晃動讓她昏昏欲睡。正是陝西油菜花開的季節,山上一抹抹明晃晃的鮮黃色,是她對顏色最長久的記憶。

      17歲那年,她第一次出門遠行,也是油菜花開的時候。她坐在哐哐噹噹的綠皮車上,一路在窗邊看著風景到了廣州,有了一段逃離的時光。

      她的童年並不快樂。住在西鄉高川鎮深山坳裡,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的她被剝奪了上學的權利。她至今記得,每次同齡孩子上學回來,她會去翻他們的書包,不認字,就看書上的娃娃。

      母親曾經勸過,父親丟了一句,女娃笨乎乎的,上啥學。鬧就打。打到10歲,她不鬧了,太晚了。餵豬,採茶,是她的日常生活。

      但實際上,楊希是村子裡最巧的採茶姑娘,別人一天掙3塊錢,她能掙5塊。她的漂亮也讓人印象深刻。至今山腳下的裁縫還記得她穿著一件紅色棉坎肩的樣子,“真是好看”。

      她愛美,在廣州打工的時候,曾經花一個月的工資買了相機,一有時間就去公園照相。她有了支配金錢的自由,發了工資總是亂買東西,10塊錢3盤的 磁帶不知道買了多少。像是彌補童年的缺憾,她還喜歡買洋娃娃、玩具這樣孩子氣的東西,到年底的時候,也沒有攢下來錢,連回家過年的路費還是父母寄來的。

      即便這樣,今年36歲的楊希從不懷疑,在廣州的那一年,是她人生中最美好的一段時光了。

    最後的紅色

      楊希14歲的時候就有人上門提親。她是個潑辣姑娘,直接問到媒人臉上,你們是不是太窮了,想賺我這份錢。

      拖到了17歲,母親給她訂了一個外人看來還不錯的親事。未婚夫曹洪平,採石場的工人,人看起來老實厚道,父親又是村支書。曹洪平一眼就看中了楊希。

      楊希有時候也會想,如果兩個人當年安安穩穩地結了婚,現在的她也是一個普通的妻子和母親,在山裡過著平靜的生活。

      她不明白自己不想早結婚有什麼錯。

      訂婚後,曹母擺出了架子。考她會不會做鞋,不會要到家裡學。楊希是個急脾氣,納鞋底手上紮了兩個眼,不肯再學。楊希覺得自己是新一代的人,“現在誰不買鞋穿”。還沒進門就有了婆媳矛盾,楊希更抗拒結婚。

      這麼僵持著,直到那天出了事。

      1999年的4月19號,楊希清楚地記得這個日子。當時她在茶園採茶,最後一次在陽光下看到綠到幾乎透明的茶的新芽。

      楊希至今怕血。在新聞裡一聽到車禍或者死人,只要跟血沾邊,她都會感到一陣酥麻從腳跟蔓延上來,像螞蟻順著腿往上爬。紅色,是她最後看到的色彩。

      因為口角,男朋友曹洪平毫無徵兆地把她摔在地上,徒手摳出了她的眼睛。

      “血一下子湧出來,感覺臉上全成了窟窿,我想喊,一張嘴,嘴裡全是血,一口口噴在他身上。我什麼都看不見了。他拼命拽我的眼珠,拽不斷,就用鑰匙割斷了我眼球上的筋。不疼,我真的不覺得疼,整個人是木的。我一直想快完了吧,快完了吧。我就想能逃出一條命來。”

      血把周圍的土地都浸紅了。曹洪平跑了。他提著挖出來的兩隻眼睛去自首。自首前他去河邊洗了手,把兩隻眼睛也在水裡過了一遍。

      楊希被拋在黑暗裡,她躺在地上,不知道過了多久。直到她能發出聲音,一個本家侄子聽到呼救,跌跌撞撞地叫來了她的母親。

      母親周欣芳永遠忘不了那一幕:楊希長長的頭髮蓋在臉上,她撥開來,看到了流血的眼眶。

      周欣芳把女兒背下了茶園。茶園高高低低,深一腳淺一腳。她記得,楊希在她背上不停地哭。她說你莫哭,你哭我都沒力氣背了。楊希不哭了。一路沉默著,母女兩人下了山。

    恨他?他都死了

      時隔多年,楊希已經記不起曹洪平的樣子了。兩個人相處的時候,她不覺得他是個壞人。有時候也挺溫柔的,就是有點內向和小心眼。她只是覺得自己還小,不知道愛情是什麼。

      曹洪平村裡的人至今還記得楊希。這姑娘又好看又聰明。相比之下,曹洪平就普通多了,只能說老實和氣。他總是跟在楊希身邊,村裡人都能看出他對她的喜歡。

      沒有人想到曹洪平能做出這樣的事情。楊希的代理律師周霞說,曹洪平去自首,警察都以為他在說笑,直到他扔出了那雙眼睛。

      挖眼之前,兩個人發生了爭吵。曹洪平要求楊希為她洗衣服。 “我又沒和你結婚,我沒有義務”。能言善辯的的楊希硬邦邦地迴應。

      最終觸怒曹洪平的是楊希說不結婚了。

      曹洪平被判了死刑,聽到審判結果的時候他很平靜,沒有上訴。

      事發多年後,曹的嫂子回憶起她曾經去監獄探視曹洪平,問他為什麼這樣做。他說楊希不跟我了,還不退我彩禮錢,氣急才下了手。

      楊希不願意再提起他。她說自己心大,從來不裝恨。再說,他都已經死了。

      往下活是楊希更重要的事,她需要學會適應和接受長長的黑暗。

      但楊希至今無法完全適應。她不拄柺杖,不喜歡聽有聲小說,她害怕獨自出門,沒辦法克服對無法把握的世界的恐懼。

      眼睛沒了之後的一個星期,她一句話沒有說。40天后,她才試著從床上下來,摸索著到門口坐一會兒,吹吹風。

      最初的時候她出門經常走一步、撞一下,賭氣一樣繼續走,撞得血淋淋的。她急得抓自己的頭髮,長長的劉海被她一根根拔光了。

    她的眼睛和我的一樣

      隨著眼睛離去的還有她的驕傲。

      她不再在乎婚姻,一個沒有文化的盲女,已經無法去要求什麼。

      眼睛出事不久,鄭軍(化名)就出現在她家裡,說要帶她去西安看眼睛,讓她“重見光明”。

      楊希的媽媽不相信他,覺得他是騙子,但是楊希不在乎。

      “我多麼想看見,誰能讓我看見,誰就是我的救命恩人。”她跟著這個男人走了。鄭軍沒帶她去醫院,而是回了他的家。不久後楊希生下了女兒秀秀。

      事實上,楊希早就發現這個男人靠不住。他每天不幹活,即便白天也呼呼大睡,家裡的活都指望楊希做。

      終於在一次楊希帶著女兒回孃家的時候,楊希的母親爆發了。鄭軍在楊希家也天天睡覺。楊希的母親喊他去挖洋芋,他東倒西歪地揹著一筐洋芋,半路上,人往地上一歪,洋芋撒了半個山坡。

      留下孩子,鄭軍走了。從此秀秀和楊希再也沒有見過他。唯一讓楊希安慰的,是有了秀秀這個女兒。

      這個女兒也成為她日後在監獄裡的最大安慰。她6歲的時候,楊希進了監獄。秀秀進了兒童村。每年兒童村會帶秀秀去見楊希兩次。

      有一次,秀秀在探監的時候,把100塊錢捏成小團,攥在手心裡。見了楊希,跟她握手,錢就勢塞進她手裡。

      這是楊希在監獄10年裡最幸福的時刻。

      楊希談起秀秀,總愛提起她的頭髮和眼睛。頭髮又厚又長,像她。眼睛聽人說和她一模一樣。

      在楊希家的土牆上掛著一張她少女時期的照片。那時她梳著齊劉海、長辮子,眼睛特別黑。

      這是她唯一一張有眼睛的照片。對這張唯一的照片,她總覺得遺憾,不停地向別人解釋,那天頭髮太亂了,沒照好。

    到更深的山裡去

      現在的楊希對自家的貧窮有一種羞恥感。那是山坳裡的兩間土房子,幾十年都沒有翻修了。離家16年,她已經住不慣這樣的房子了。

      但在2001年的時候,她只想在這個房子裡有個棲身之處。

      一個盲人帶著一個嬰兒,多了兩張吃飯的嘴,哥嫂的臉色並不好看。

      貧窮有時候會壓榨掉生活的最後一絲溫情。即便母親也不能完全維護住她。這個老人一生也見識到了生活的太多殘酷。幾年後的一天,兒子酒後騎摩托車掉下山崖,死了。3天后,兒媳婦嫁給村裡同組的男人,孫子留給兩個老人。

      當楊希越來越沒有底氣在這個家裡活著的時候,她的第二任丈夫趙自強(化名)出現了。她答應了這個從更深的山裡來的男人的求婚。

      在楊希看來,這一次出嫁,無疑是以最簡便的方式脫離自己的家,也能讓全家人都卸下重擔。

      2001年11月,趙自強家擺了幾桌潦草的酒席,招待了楊希的孃家人。房子安在大山山頂,宴席結束後,趙自強和幾個人輪流揹她上了山,直至事發5年多的時間裡,楊希沒有再下過山。

    不要和別人說話

      孤零零的3間房子在山頂上,房子一側的四五米外就是懸崖,離最近的鄰居也有將近100米。住在山頂的所有人家總共只有5戶。

      沒有人確切地知道楊希到底與趙自強怎麼相處。鄰居都知道這對夫妻感情不好,但不知究竟不好到什麼地步,也就儘量不去給楊希惹麻煩。

      最令楊希恐懼的是,她不知道趙自強什麼時候,會因為什麼發怒。這種不確定性讓一個盲人處在黑暗的更深一層。

      最開始是罵,有了孩子之後就變成了無休無止的動手。楊希慢慢地聽明白了,對趙自強來說,娶她,只是為了傳宗接代。

      兩個兒子生了之後,他對楊希越來越不耐煩,有時候3天打一頓,有時候一個月打一頓。

      早在楊希懷著大兒子5個月的時候,趙自強就打過她,一把把她推倒在石墩上,楊希當時感覺肚子一緊,墜墜的。她害怕起來,覺得自己可能要流產。趙自強也緊張起來,但緊張的方式卻是拿了一把刀,放在楊希的腿上說,小心些,你要是流產了,我把你腦袋割下來。

      楊希慢慢習慣了。她麻木了,有時候孩子睡著了,趙自強打她,她也不哭,沒有眼淚了。她暗自慶幸挨一頓打就過去了,不用驚動孩子,不然孩子也要受連累。

      她想過報警,但她下不了山。再想想,他被抓起來、放出來之後,倒黴的還是自己。只能忍著。

      後來趙自強開始打她的女兒,甚至連來看望外孫的丈母孃也打,楊希只好把女兒交給母親,求他們不要再來了。

      她一個人在這裡熬。

      那時候,楊希雖然眼睛看不見,但還是需要打豬草,做家務。不止一次,趙自強威脅她,要是她敢跟別人說自己捱打,他就打死她,然後殺了她全家。到後來,趙自強每次出門都會把楊希鎖在屋子裡,只有他在家的時候,楊希才能到院子裡走走。

    殺夫

      楊希不信夢,但她仍覺得,冥冥之中有一些事情是註定的。殺死丈夫前,她反覆夢到有鬼魂在追趕自己。她害怕,一直在跑,鬼魂就一直追,無論她怎麼哭怎麼叫,怎麼逃都逃不掉,特別絕望。在她看來,這個夢境無異於一個隱喻。

      楊希覺得對不起兩個兒子。

      她對兒子最後的印象,是她殺了人之後,警察帶走她之前,她低下身跟兒子說話。兩個兒子一個3歲9個月,一個2歲6個月。

      “去姑姑那兒,聽姑姑的話。”她說。兩個兒子抱著她。

      後來的10年,她再也沒有見過他們。最開始,是白天晚上地想,心裡刀割一樣。再後來,就慢慢不想了,因為知道想也沒用。一個兒子跟了姑姑,一個兒子被別人領養了。

      讓楊希更愧疚的是,兩個兒子目睹了她殺人的過程,“一定會留下心理陰影”。

      那天是2006年農曆的八月初八,山裡剛下了七八天雨,連續的降雨讓柴火受了潮,楊希點不著火。晚上,趙自強打牌歸來,看到飯沒有做好,打了楊希幾個耳光。

      這只是開始。

      那段時間,她患上了腳氣病。有人告訴她可以找點旱菸葉泡水洗腳。趙自強不抽旱菸,楊希就向鄰居要了點菸葉。鄰居跟趙自強是牌友,打完牌後,鄰居就把菸葉遞給了趙自強,讓他帶給楊希。趙自強禮貌地跟鄰居說了謝謝,回頭找楊希算賬。他跟楊希說,跟別人要東西丟他的人。

      楊希的辯護律師周霞說,事發後,鄰居告訴警察,趙自強懷疑楊希與鄰居有私情——經過挨家挨戶的詢問,警察排除了這個可能。

      當時,楊希正處於生理期,趙自強故意舀了一瓢冷水,強迫她喝下去。楊希沒有反抗,想到只要喝一點涼水就能躲過一頓毒打,還有點慶幸。

      當時,她與趙自強已經分床睡了,兩張床在同一間屋子裡,小兒子跟她一張床,大兒子跟爸爸睡。楊希以為事情過去了,直到她聽到了磨斧頭的聲音。

      趙自強給她兩個選擇,一把斧頭,一根繩子。選一種自殺。不然死的就是她全家。

      斧頭放在了楊希的枕邊,然後趙自強就去睡了。黑暗中,楊希回想著自己結婚5年多的屈辱,一開始捱打,她還會哭,趙自強對她說,你現在哭,以後讓你哭都哭不出來。到後來,這些話一一應驗,楊希越想越害怕。她想,那不如同歸於盡。她翻身坐起,拿起了斧頭。

      “我不知道時間,也不知道天上有沒有月亮。我就靜靜地坐在那裡等著。我頭低著,等他翻身。我能感到他斧頭磨得很快。後來他翻了一個身。我先把大 兒子抱到自己的床上。我拿著斧頭,朝著他呼吸的地方,用盡了力氣砍。一開始,趙自強還在狂喊、掙扎,我怕他死不了,再爬起來傷害我們,就一直砍到他不動為 止。”

      她一共砍了16刀。

      其實那個時候天已經微微發亮了,兩個孩子都醒了。他們目睹了整個過程,但都沒有哭。

      率先打破沉默的是大兒子鬆鬆:“媽媽,爸爸死了嗎?”

      “是的,爸爸死了。”

      “那我今晚是不是能跟你睡了?”

      “是的,你晚上可以和媽媽睡了。”

      “那爸爸會打我嗎?”孩子追問。

      “我告訴他,不會了,爸爸再也不會打你了。”楊希忽然覺得一切都解脫了。

      天徹底亮了,孩子告訴楊希,爸爸的血流了一地。楊希摸索著走出門去,到鄰居家敲門,請鄰居報案。

      她終於可以下山了。本來她想把事情交代完就自殺,但警察沒給她這個機會。她沒有再反抗,就像她曾經無數次順從命運的擺佈一樣。

    10年的平靜

      時隔7年,律師周霞再一次見到了楊希。不同的是,上一次是原告,這一次是被告。在向律師敘述殺人過程的時候,楊希一滴眼淚都沒有掉,全程平靜得令人害怕。

      眼前所見讓她難以置信。7年前,就算是剛被挖眼不久,楊希仍然是一個白淨漂亮的少女,但7年之後,落在她眼裡的是一個看上去足有三四十歲的憔悴的農村婦女。

      周霞仔細研讀了卷宗,她覺得,早在楊希被挖掉眼睛的時候,心裡那股報復的恨意就從未消散。趙自強一次次的凌辱,終於將她內心的恨全部逼了出來。

      開庭那天,楊母帶著秀秀參加了庭審。審判長出於同情給秀秀帶了一大包衣服。庭審結束,楊希就要被帶走的時候,聽見了秀秀的聲音,淚水一下子就順著乾癟的眼皮流了出來。

      楊希被判了12年。在監獄裡,她度過了這輩子最平穩的10年。管教隊長和大部分女犯都對她的遭遇表示同情,由於眼盲,她不能下車間勞動,就在監獄的按摩室裡學按摩。

      監獄是個小江湖,她也被欺負過。她不怕,眼睛看不見也敢對著幹,因為“被欺負夠了”。 她似乎回到了年輕時什麼都不害怕的狀態。

      在監獄裡,她極少回憶往事,從未夢到過曹洪平,倒是夢到趙自強一次,但不管是自己受折磨還是最終殺人的情景,好像都被她自動遮蔽掉了。

      楊希說,她一直不知道出獄後該靠什麼生活。有獄友給她出主意,讓她不要爭取減刑,畢竟在裡面有吃有穿。但楊希不幹,畢竟監獄之外,有她的父母和3個孩子。

      在監獄裡,楊希夢到過兒子很多次,每個夢裡她都看不清兩個兒子的臉。她想看看他們。

      2014年春節前,楊希提前刑滿釋放。

    兒子和女兒

      由於眼盲,楊希無法自己去探望交給別人撫養的兩個孩子。直到今年春天從溫州回家,在每日人物的陪同下,她才見到了兩個兒子。

      鬆鬆比她想象得還要內向,楊希問一句他答一句,最後,楊希主動提起當年殺死他爸爸的事情。她對鬆鬆說,當年媽媽真的是被逼無奈,請他理解。鬆鬆哭了。複雜的情感讓這個孩子不知所措,最終他還是開口叫了一聲媽媽。

      另外一個兒子平平已經被送給一戶距離她家五六公里的人家撫養。

      楊希聽到平平進門,就一把把他拉到懷裡。“你認識我嗎?我是你姨。”楊希緊緊攥著孩子的手,對他說。平平不吭聲,不看她,嘴唇抿得緊緊的。

      她摸著平平玩水弄溼的衣服,試探孩子的內衣有沒有溼透,那份焦急完全是一個母親的樣子。

      但楊希知道,這兩個孩子已經徹底和她無關了。楊希很坦誠,“我沒有能力給他們什麼”。

      楊希更多的希望寄託在了女兒秀秀身上。生活在兒童村的秀秀雖然知道自己還有兩個兄弟,但十年來,從未與他們聯絡過。

      楊希也搞不清秀秀對自己的真實態度。她給秀秀辦好戶口,去做DNA鑑定的時候,兩個人手牽著手,看起來很貼心。

      但當楊希興致勃勃地規劃母女兩人日後的生活時,秀秀並沒有表現出太大的興趣。她私下對每日人物說,她覺得跟母親有代溝,不想在生活和工作上有更多交集。楊希也知道,10年的分別,“她對我感情不深”。

      兒童村的老師告訴每日人物,就連那一次讓楊希念念不忘的給錢,也是兒童村的老師教給秀秀的。其實每次到了探監的時候,秀秀並不樂意去看母親。逢年過節,秀秀也不願意回外婆家,都是老師把她“趕”回去。對她而言,待了10年的兒童村才是她真正的家。

      如今,楊希對秀秀最多的叮囑就是,不要早戀,要好好讀書。她覺得有些話不該這麼早說,但又擔心說晚了。

      她坐在床邊,拉著秀秀的手說,如果我讀了書,我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如果我不是那麼早訂了婚,我還會有我的眼睛。

      她希望秀秀參與她的決定,小心翼翼地問:“我給你找個新爸爸,可以嗎?”

    黑暗中的愛情

      楊希談戀愛了。對方也是一個盲人,做礦工時眼睛被炸瞎了。她再也不想找正常人結婚。對她來說,身體上平等才能有真正的愛情。

      她很喜歡和陌生人說話的感覺。專為盲人設計的可以讀屏的手機幫助了她。對方不知道她是盲人,問起她的職業,她說是按摩師,還有網友調侃著叫她“醫生姐姐”,她也歡喜地應著,跟他們瞎扯。倘若對方再進一步,說話露骨了,她就把他們刪掉。

      36歲的楊希仍舊愛打扮。她學會了在淘寶上買衣服,喜歡桃紅色和鮮黃色。出門選衣服也會思量半天,黑色大衣配什麼好看,打底褲還是細腳褲?

      她讓每日人物給她拍了好多照片,儘管當讓她把頭轉過來,正面面對鏡頭的時候,她會有點茫然,找不準鏡頭的確切方向,也擺不出合適的pose,但還是拍了一張又一張。因為自從盲了之後,她一直都沒有什麼好照片,可以拿給別人看。

      楊希已經很少想起以前的事情了。在溫州的按摩店裡,她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第4個男人。李鵬翔(化名)是她的同鄉。兩個人在按摩店裡一起幹活。

      楊希叫他師傅,跟著他學推拿,店很小,也沒什麼生意。李鵬翔喜歡靜,常常一個人坐在那聽小說,一聽就是一天。楊希愛動,愛說話,老是喊他起身活動,牽著他在店裡轉悠。

      慢慢地,李鵬翔就喜歡上了楊希,向她表白。最開始,楊希沒有答應。她不相信什麼愛情。

      後來她生了一場病。李鵬翔照顧她,半夜託人出去買藥,感動了楊希。

      說起兩人的關係,楊希除了誇他疼自己,更多的是像所有的戀人一樣,講講兩個人之間發生的瑣事,她脾氣急,他脾氣慢,兩個人的小摩擦。

      楊希會向李鵬翔撒嬌,打電話的時候,會嬌嗔著提醒他注意身體。這是在她前3段關係中從來沒有的。她覺得之前從來沒有人愛她,她也不愛任何人。

      楊希是滿意的。她提出來不再要孩子,李鵬翔答應了。

      當然,他也不是沒有顧慮。沒有屬於自己的孩子是一個遺憾,楊希的3個孩子能不能接受自己呢?他把這些話壓在心裡。

      日子就這樣過下去。把秀秀接到身邊,有一個完整的家。

      如今,楊希覺得已經從人生的噩夢中走出來了。

      她改了自己的名字,改了秀秀的名字。她說自己不信命,但經歷了這麼多,她想在本命年的時候,徹底洗掉自己的壞運氣。

      4月1日,楊希聊起了以前採茶的經歷。她那時候是個靈巧的少女。她喜歡茶的清香。說了很久,楊希用已經不存在的眼睛看了看窗外。她說,你知道嗎,茶樹一年一年地長,又一年一年地被修剪,但它們依然活得很好。(全文完)

  • 25 # 伊北以南

    牽絲戲的文案,我最開始聽牽絲戲的時候,其實,是喜歡它的文案的,真的特別美,尤其是最後,老人把木偶扔進火了之後,卻哭了的那一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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