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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 媞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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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 黍離Willow
蘇東坡是一個不可救藥的樂天派,一個偉大的人道主義者,一個百姓的朋友,一個大文豪,大書法家,創新的畫家,造酒實驗家,一個工程師,一個假道學的憎恨者,一個瑜伽術修行者,佛教徒,巨儒政治家,一個皇帝的秘書,酒仙,心腸慈悲的法官,一個政治上的堅持己見者,一個月夜的漫步者,一個詩人,一個生性詼諧愛開玩笑的人。
這是林語堂對蘇東坡的評價,可謂將東坡光芒萬丈的一生概括得淋漓盡致,他是政客裡的詩人,詩人裡的政客,將自己的一生活成了傳奇。他一生豁達樂觀,成為我們心目中清風朗月般的才子。然而,再是樂觀的人,面對世事浮沉,也難不起悲涼之意。
仕途險惡,心境低迷東坡第一次進京考試,便深受當時威高權重的歐陽修賞識。東坡自身確實是才華橫溢,文采斐然,又有文壇領袖兼朝中重臣雙重身份的歐陽修極力誇讚,很快便名動京師。這一次他只感受到了前程似錦的喜悅和大展身手的豪情。
後父母相繼離世,等到丁憂完畢後,再回京城,發現一切都變了。王安石新政變法,朝廷,已經成為了新政者的天下,老臣們都陸續被迫離京,包括歐陽修。東坡是守舊派,看清當時險惡的官場形勢後請求外調。
沒想到,就是這樣,他還是沒有逃過這場傾軋。“烏臺詩案”之所以能成型,一者確實是新政人士對舊派人士的排擠,二者也是東坡太過至情至性,他對新法的支持者自來是有意見的,這心裡一有怨氣自然容易在筆端流露。
“烏臺詩案”雖大部分都為構陷之詞,但是還是差點讓東坡身死獄中。他真可以說鬼門關裡走一遭,最後他被貶黃州,名為團練副使,實則是給他設了一個幽禁之所。古往今來,遷客騷人,都難不有低迷情緒。
被貶黃州,親朋難遇黃州是一個幽居之所,自然親朋好友都不在身邊,東坡心中不免思念萬分,尤其是手足情深的子由。東坡和子由之間的感情,在他的詩作裡尤為常見,比如那首家喻戶曉的“明月幾時有”也是為子由所作。
《水調歌頭》雖也是借明月之夜懷念親人,但是最後還是以“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聊以自慰,並且發出了“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的美好溫馨祝願。而這首《西江月》一來就是感慨人世無常的悲涼語調,整首詞裡都是東坡的孤獨,蒼涼的心境和濃濃的愁緒。最後更是“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一句淒涼的嘆息,滿懷思念卻不得見的痛苦之情直擊讀者的內心。
這個黃州的牢籠,不僅禁錮了他的身體,也禁錮了他的手足之情,朋友之情,親人之情。
世事如夢,人間值得我們的東坡即使在人間受盡苦難,卻還是深深戀世,對生活的樂趣從不因噎廢食。“何似在人間”即使遭遇種種迫害,即使深陷各種冤屈之中,即使安和的日子那樣少,他也從沒厭棄世間,始終熱愛生活。
他能夠在金錢貧乏的日子琢磨東坡肉,自己修行瑜伽術,甚至對不食五穀的長生之道都饒有興趣地去鑽研。他成為宋代以來被貶南方第一人,卻依舊還是“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做嶺南人”,連政敵都看不下去他的豁達樂觀,於是繼續把他向南貶謫。
世事縱是再如夢般莫不可測,真假難辨,東坡依舊堅持人間值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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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 詩詞桃花源
全詞為蘇軾的《西江月》,這兩句為蘇詞第一、第二句。開篇即定下全詞的蒼涼基調。全詞如下:
西江月/蘇軾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
這顯然是一首中秋詞,雖不及超級大名篇《水調歌頭》(南宋胡仔《苕溪漁隱叢話》推為水調詞出,“餘詞盡廢”),但同樣是歌詠中秋的佳篇。特別是開頭兩句,十分醒目。
水調歌頭/蘇軾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
轉朱閣,低綺戶,照無眠。不應有恨,何事長向別時圓?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此事古難全。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
對比著看,同詠中秋,兩首內容絕然不同。《水調歌頭》是將兄弟之情、人生感慨融入中秋,以中秋為經緯。這篇《西江月》卻重在大倒苦悶之情。兩首詞在基調上一曠達一感傷。而且 因為是中秋節,後者的感傷氛圍顯得更濃。
回到題主的問題,《西江月》開頭兩句抒發了什麼呢?
從詞人的角度,蘇軾所抒發的可能只是他個人經歷“烏臺詩案”的生死體驗。103天的牢獄之災,蘇軾日日惶恐,無日不覺在煉獄中煎熬。跌宕兇險的人生,極易使人頓感“人生如夢”。只不過詞人以具有穿透力的格言形式發出,高籠全詞。
就讀者而言,詞人彷彿給“人生”來了一個大的寫意,滄桑又不失氣度的議論中包含著某種命運起伏不定的述說。因為高度的概括性,極易讓人代入,換句話說,蘇軾寫出了人人可有的共通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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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 求魚哲說
蘇軾的這首《西江月》寫在被貶黃州的時候。以“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開篇,奠定了整首詞悲涼的基調,抒發了蘇軾對世事變幻的迷茫,對人生如夢的疑惑,以及對官場失意的不滿。
蘇軾是宋朝豪放詞派代表人物,顯然這首《西江月》沒有“大江東去,浪淘盡”那種大氣磅礴的氣勢,而更多的是直抒胸臆的苦悶哀愁。顯然蘇軾還沒有從“烏臺詩案”的擔驚受怕中恢復過來,沒有從初貶黃州的彷徨無措中解脫出來,就像他在《卜算子•定惠院寓居作》中描述的那樣,像一隻只敢在夜晚出沒地受到驚惶的寂寞孤鴻:
缺月掛疏桐,漏斷人初靜。
誰見幽人獨往來,飄渺孤鴻影。
驚起卻回頭,有恨無人省。
揀盡寒枝不肯棲,寂寞沙洲冷。
隨著對黃州的逐步瞭解,蘇軾開始改這種晝伏夜出的生活習慣。他會漫無目的地沿著江邊漫步,去安國寺沐浴,慢慢打量著這個新奇的世界。直到幾個月後,弟弟蘇轍護送全家人到達黃州,家人相見,悲喜交集。蘇軾這才重新忙碌起來。因為住的地方是暫時的,家裡的錢也不多了,生存的困難重重。
這首《西江月》就寫在這一年的中秋,蘇軾從驚慌恐懼到面對生存困境,複雜悲涼的心情都融匯到詞中: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
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
酒賤常愁客少,月明總被雲妨。
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
世事變幻就像做了一場大夢,人生經歷了幾個秋天的新涼。晚上,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響,迴盪在走廊裡。眉頭的皺紋裡充滿哀愁,鬢角生出了根根白髮。
濁酒粗劣,常因為沒有客人光顧發愁。月亮雖然明亮,卻總被雲層遮住。在這中秋之夜,誰能夠與我共同欣賞這美妙的月光?我只能舉起酒杯,悽然的望著北方。
詞中以人生如夢開頭。夢是虛幻的,善變的,甚至是錯亂的。這一句寫出了蘇軾對人生的迷茫。“秋涼”是一種季節性的意境。這是作者對當前處境的切身感受,遠離親人朋友,生存環境惡劣,這樣人生的低谷,又怎是一個涼字了得。
“風葉鳴廊”表面寫景,卻是作者巧妙透過聲音,由外及身,引出“眉頭鬢上”。眉頭鬢上有什麼?愁客少。
“月明總被雲妨”,蘇軾暗指自身總被小人傷害,表達了對現實的不滿。最後一句把鏡頭拉回眼前,這中秋之夜,連一個喝酒的朋友都沒有,只能端著酒杯望向北方,那裡喲自己的弟弟子由,還有能給自己自由的皇帝。
在蘇軾所有的詞中,像這樣單純表達哀愁的真不多見。這也真實反映了蘇軾初到黃州的苦悶心情,就像他給王元直寫信說的那樣:黃州真在井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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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西江月·世事一場大夢
宋代:蘇軾
世事一場大夢,人生幾度秋涼?夜來風葉已鳴廊。看取眉頭鬢上。
賤常愁客少,月明多被雲妨。中秋誰與共孤光。把盞悽然北望。
這是蘇軾《水調歌頭》之外,另一首頗具盛名的中秋詩作。相對於前者的樂觀曠達,這首表達的卻是另一種截然相反的悲觀惆悵,這和蘇軾當時的處境分不開的。
二、公元1097年,已經62歲的蘇軾被髮送海南島儋州,在當時,是相當於被流放一樣的處罰。在這裡,蘇軾沒有自哀自怨,努力開辦學堂,積極傳播中原文化,當地至今仍存有的東坡村、東坡井、東坡田、東坡路、東坡橋、東坡帽等等,甚至還有一種“東坡話”,足以證明蘇軾在當地的影響和所作所為。
但是,即使生活再怎麼充實,中秋團圓日依然是蘇軾心頭繞不過去的一道坎。面對此情此景,只能遙望北方的故鄉,怎麼不讓他感慨人生幾度秋涼,自己的仕途一直在走下坡路,往年中秋,好歹還有幾個知己一起把盞話明月,如今在這荒蠻之地,只能孤燈殘影遙望北方,獨自孤零零的吟詩一首。
三、蘇軾一生的詩詞作品,少有這種惆悵失意的情緒表達。老年的蘇軾被政治迫害,中秋之夜,孤苦寂寥,悽然北望的思親之情,身世之感,已經開始感慨命運的變幻莫測,甚至是一種深深的無奈和無力。詞風也有悲情婉約的一面,這種哀怨隱忍之作更讓人久久不能忘懷。